田不恭笑道:“何須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更不須遵守什麼信諾,乾脆一齊出手,早點收拾了我這個矮道人豈不是更好。”
尉遲價淡淡道:“可惜某家已沒有機會讓你見識本寨的武功,如若不然,你焉能說出這等無知之言。”
田若雲金叉挾著勁風掃動,口中喝一聲打,田不恭早已有備,揮牌硬架,噹的一聲響處,各個震退一步。
雙方都試出對方內力強勁深厚,當下再度交手遞招,便又叉來牌往,片刻間已由走廊移到院中。他們的兵器都長,這刻盤打抽掃,風聲特別響亮。
田不恭今日敗於卓遼手底,早就憋了滿肚子的氣。現在正好拿對方發洩,絕藝盡出,那面鐵牌使得神出鬼沒,雖是沉重傢伙,卻十分滑溜刁鑽,時有詭奇陰損的自創招數。
田若雲竟須盡出全力,才能抵住對方的攻勢。
饒是尉遲忻深沉陰險,見了田不恭武功如此高強,也不禁微微變色,眉頭一皺,便以秘密傳音之法向田若雲說道:“這矮雜毛身手極是高明,咱們卻須得速戰速決,殺他滅口,免得驚動了大會的執法隊,向他查問出今日之事。咱們就照著早先約定的法子行事。”
他說話之間,田若雲因為須得分心去聽,是以被田不恭搶制了機先,連連猛攻,把他迫退了五六步之多。
田不恭外表雖是滑稽放誕,其實是個機智絕倫古怪百出之士,眉尖兒一動就湧起滿肚子詭計。
當下已察覺出有異。記起那尉遲忻以傳音之法暗助羊武之事,心知他定是故技重施,立即有了對付之法。
只見他氣勢如虹佔盡上風之際,突然間躍出圈外,向另一方的院牆奔去。
尉遲忻怒聲喝道:“你這算什麼?”
田不恭正要湧身躍上,忽見牆頭出現一個面目尖瘦的書生,手持一對銀鉤,俯身狼視俟機襲擊,心想若向別處奔逃,想必還有別人來攔阻,當下拋棄逃走之念,回頭笑道:“這一著在三十六計之中居於首位,稱為逃之夭夭。可惜敵不過你的算計,身陷天羅地網之中,瞧來我矮道士今晚定要歸天啦!”
田若雲冷笑道:“臭雜毛你雖是見機得早,但豈能躲得過那尉遲忻大哥的神機妙算?倒不如收攝心神,跟我堂堂正正地拼一場。”
田不恭笑眯眯道:“我別的不成,但平生做人卻總是堂堂正正的,決計不幹那等薰香下迷藥的下流勾當。誰跟這等偷雞摸狗的人做朋友,這些人也就是下五門的臭貨,少島主你說這話對不對?”
尉遲忻一聽敢情是繞彎兒罵人,陰笑一聲,道:“口舌上逞能算什麼好漢?峨嵋派這一招逃之夭夭,我們總算是見識過了,要打就打,還是少嚕嗦的好。”
田不恭道:“好。”
轉身奔回原處,持牌作勢,口中又道:“尉遲忻你背轉身子,證明你不曾暗中傳音指點,我矮道士敗也心服,不然的話……”
辛立在牆頭介面道:“不然便待如何?”
田不恭道:“不然的話,我就大叫大嚷,驚動別人過來探視。”
說到此處,察言鑑色,曉得果然未中對方要害,便又喝道:“辛立,還有那邊牆上的賀亮,你們都是一窩子的人,也須背轉身子,不準觀戰。”
說罷,深深吸了一口氣,運足丹田之力,準備喊叫。
尉遲忻一望而知他的打算,忙道:“好,反正我們也不信你逃得掉。”
這是因為田若雲跟他拼鬥,他如若再逃,田若雲自然會出聲告訴他們。
尉遲忻當先轉身,面向牆壁。
辛立和賀亮見大師兄如此,只好也背轉了身子,變成向外瞭望把風一般。
尉遲忻接著說道:“其實你叫嚷也不濟事,一則此處甚是偏僻,罕得有人經過,二則我自會派人守住通路,若有人來,但說在開玩笑胡鬧,人家豈能硬闖不成?”
田不恭心中冷笑,想道:“你雖是狡詐無比,故意拿這話嚇唬我,但你這點兒主意休想在矮道面前耍弄。”
於是嘻嘻笑著答道:“老實告訴你,我這人有時候全不要臉,若是大聲叫嚷之時,定必高呼救命,那時就擋不住別人進來檢視了。但你們只要守信不迴轉身子,我縱是死於田少島主手底,也絕不叫喊。”
其實他身為嵋峨高弟,豈能當真高呼救命,貽羞武林,不過他這麼一說,尉遲忻不敢不信,朗聲道:“你放心,憑田兄還不能收拾了你麼?老二、老三聽著,不許回頭來觀戰,記住了。”
田若雲怕他又想出什麼主意,金叉疾掃,一招奔雷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