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張延醫瞧瞧,運氣好的話,說不定竟能解得此毒。呂傑立即出去,命人延請本城幾位最著名的大夫,有些專治難疑雜症的江湖郎中,也統統請來。
王元度很不得能分作兩個人,一個留在這兒照顧錢萬貫,一個趕去武當山馳援,免得兩頭皆誤。
錢萬貫最擅觀察人心,當下問道:“王兄有什麼心事?”
王元度支吾道:“沒有心事。”
甄紅袖卻對錢萬貫說了,呂傑他一聽,心如火焚,向王元度道:“家父前天有事返山,預定這數日才回來,現下一元教大舉侵襲,山上之人恐怕不知道,全無準備。”
王元度忙道:“你別急,一元教前赴武當,相信只對付貴派掌門人而已,絕不會大施屠戮,如若是廝殺混戰,貴派人數何慮千百,人多勢眾,諒他們亦不敢冒此大險。”
呂傑面上焦憂之色,絲毫未減。
錢萬貫笑道:“咱們何不速速前赴武當,與敵人周旋?總勝過坐在此地發愁。”
甄紅袖驚道:“你真氣不能提聚,如何去得?”
錢萬貫伸手指指腦袋,道:“若是不能力敵,還可智取。就算是全無用處吧,也比留在這兒好些。”
王元度決然道:“好,咱們馬上動身,總得想法子找荀伯業迫取解藥。如若取不到解藥,好歹也殺他幾個,略洩胸中惡氣。”
呂傑是武當門人,熟悉路程。當下由他帶路,不從正路上山,卻是抄捷徑疾行。
錢萬貫有王元度和甄紅袖兩人護持,根本不必用力,竟也行走如飛。
那武當山上觀廟甚多,呂傑引他們到了一座小小道觀中,道:“小弟先去查深可好?”
王元度沉吟一下,道:“若是離貴派寶宮不遠,我最好與你一同走一趟。”
錢萬貫道:“此處地形我相當熟悉,娘子同去不妨,我自有趨吉避凶之道。”
王元度道:“錢兄目下已失動手之能,留你一人在此,豈不過於冒險?還是讓大嫂陪著你較妥。”
錢萬貫一笑,意態從容慷慨道:“我們到此地來,為的是要打擊敵人,假如因我之故,不能全力出擊,則我倒不如不來了,要知紅袖她熟稔敵方虛實強弱,有她同行,勝卻許多高手,因此,咱們豈能自行減薄了兵力?你們即管前去,不必以我為念。”
甄紅袖頷首道:“好,我去。”
她向王元度和呂傑瞧了一眼,又道:“假如咱們打散了,便以這兒做聯絡之地,由錢郎負責聯絡事宜。”
她轉身伸手拉住錢萬貫的手掌,柔聲道:“妾身此去,生死難卜,特此辭別,望你好生保重。”
錢萬貫雙眼中也透出深情,點頭道:“我懂得你毅然前往的深意,但世事難如人意,假如你得不到解藥,千萬別勉強才好。”
王、呂二人這時才明白甄紅袖決然趕敵之意,敢情是要設法索取解藥,如若得不到解藥,大概抱著宰他幾個敵人的決心,以消心中仇恨之意。
他們自然再沒得話說,相繼奔出這座小廟,穿林越嶺,不久,已望見了一座巍峨壯麗的道觀。
他們迅即走到觀前的寬大草坪上,但見松柏夾道,鶴鹿棲遊,一派寧恬幽靜,如入洞天福地之中。
呂傑一皺眉頭,道:“怎的見不到人?即使發生了大變,這兒仍然會有些師兄們看管才對。”
王元度道:“看來敵人已侵入觀中,因而全觀道侶都退入後面防守了吧?”
呂傑搖頭道:“沒道理,怎會通通都到後面防守?後面有什麼可守的?”
說時,三人先後踏入大門內,但見地上有幾具屍體,都是道人裝束,血跡斑斑。
三人都大吃一驚,心想:莫非敵人如此兇毒厲害,見了武當弟子便殺,已把全觀數百道侶,通通殺死了?
但再往內走,卻沒見到屍體,這一來,剛才的想法又不對了。因為如若全觀數百人被殺,定必處處皆屍,血流成河才對。不過假使不是全觀被殺,則不應如此沉寂無聲,而且也應該有人把屍體收拾起來才對。
呂傑心焦如焚,面色都變了。
王元度沉聲道:“呂兄,越是碰上這等驚心動魄的大事,越須沉得住氣,不可自亂方寸,徒然貽敵人以可乘之機。”
呂傑立刻深深嘆一口氣,努力抑制波盪的情緒,道:“王兄說得是。”
他心知王元度言外之意,是暗示他千萬不可魯莽衝動。縱然因全觀道侶盡皆被害而悲憤,徒然更易被敵人殺死,於大局全然無益。
呂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