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立好門戶,平天虹絲毫不把對方放在心上,手中特長的鋼骨折扇使個虛招,一領對方眼神,隨即變虛為實,扇尖一沉,直戳對方胸口。
譚化單刀一撥,身軀趁勢左閃,手法平淡之極。不過時間倒是拿捏得恰到好處,單刀撥出之際正好是對方扇指勁力已發的那一瞬間,因而平天虹雖是不想吃他單刀擦中,但其勢已成,也是有所未能。
扇刀相觸,雙方內力進發,譚化蹬蹬連退數步,顯然內功造詣遠不及對方。
兩人乍分又合,譚化手中單刀忽斫忽劈,攻了四五招之多。他每一招都沒有半點出奇制勝的手法,極是樸實平淡。可是尚幸時間拿捏得特別精確,使得平天虹一時之間,只能見招拆招,無法施展毒著。
魯又猛最先低嚷起來,道:“真糟糕,姓譚的若是明知不敵,何必還在廝纏?別惹火了那平天虹而鬧出流血慘劇,那才不值得呢!”
鄉老伯帶著笑容斥責道:“你未請教過我老人家,豈可信口評論?”
一眾年輕高手們聽了都大感詫異,定睛向臺上望去,都想,難道譚化這等平談無奇的刀法還能跟平天虹爭一日之長短不成?
但見那譚化刀法全無花巧,直砍就是直砍,橫劈就是橫劈,招招皆實,俱無虛假。同時他的氣勢也毫不咄咄逼人,只那麼樣的一刀接一刀砍劈出去。
平天虹每一次招架敵刀之時,都打算好下一著該以何等煞手反擊,一舉斃敵。但每一招接過之後,總髮覺自己心中預擬的反擊招數不能一舉斃敵,因而反得取消原意,再等機會。
而那譚化的單刀發出之際總是教他不能不出招封架。
兩人就這樣刀來扇往的鬥了四十餘招,只瞧得魯又猛等一干少年高手個個感到難以置信,大是驚疑。
鄉老伯微笑道:“武學之道,博大精深之至,任何家派只要能發揮一點奧妙,堅執不捨,即可擠入高手之林。不過像譚化這一門心法卻很不容易修練有成。”
王元度恭恭敬敬的問道:“請鄉老伯指點為何這門武功修為不易?”
鄉老伯道:“世上任何事物包括武功在內,總是初時燦爛盛放,結局歸於平淡,他這一門武功以平淡為主,妙處全在拿捏時候,可知修練之時另有門道超躍過燦爛時期。這超躍之法唯有探究精研過天下各家派的武學精奧,自家才能不經此一歷程。因而與任何敵人動手時,憑他胸中博學妙識,必能窺出敵人招數之妙,發勁之巧,這才能拿捏時間,恰巧是在節骨眼上。”
說到此處,臺上的兩人翻翻又鬥了數十招。但見譚化的刀法漸有精奧之招,惹得群雄紛紛喝彩叫好。
要知平天虹一則驕傲凌人,二則他出身挑花派,不為群雄所喜,是以大家都偏幫著譚化。
鄉老伯又道:“關於譚化這一門武功結論是須得久涉江湖見多識廣之士才越發高明,反之,年事太輕,閱歷不豐的人單憑師父指點傳授的話,戰到後來,便難免有無以為繼之苦了。”
此時喝彩之聲此起彼落,但見譚化奇兵迭出,竟沒有一招手法相同。這等情勢表面上看來似是他潛力極厚,漸露鋒芒,其實卻是智窮力竭,無法繼續使用他獨門平淡無奇的刀法,只好以奇奧手法補其不足。
王元度心想那譚化既肯修練那等樸實平淡的刀法,為人定必清高寡慾,這等人在武林中只恨太少,豈能眼睜睜的看他毀於挑花派弟子手底?當即向鄉老伯道:“您老能不能大展神通,使譚化安然退下,為滔滔濁世多儲存一個清心寡慾之士?”
鄉老伯見他處處都為武林著想,見識氣度果是高人一籌,不察暗暗佩服,點頭道:“這事何難之有?你等著瞧吧!”
突然間全場靜寂無聲,氣氛異常緊張。原來平天虹業已施展絕藝反攻,但見他身形有如行雲流水,進退自如,扇影從四方八面籠罩著譚化。
譚化也使出天下各家派的精妙刀法,博雜無比,招招都是極上乘的手法。竟使得群雄無法測透他到底懂得多少家派的刀法。又如何能學得到這麼多。
然而那平天虹一則扇法精妙之極,二則內力深厚,勝過對方一籌,是以這刻處處制住機先,一任對方如何衝突激盪,都逃不出他的扇圈。
這已是生死立判的俄頃,鄉老伯從地上抬起一粒小砂子,只有米粒那麼大小,提聚起玄功貫注在這小砂子上,接著用指尖彈向半空中。
王元度完全瞧見他的舉動,心中甚是疑惑,付道:“難道這顆小砂子就可以解譚化之危?這兒距臺上遠達兩丈,即使是照直射去也未必收效,何況又彈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