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老伯搖頭道:“朽木不可雕也,但這樣也好,宣老兒只好向我叩頭認輸了。”
管中流驚道:“什麼?叩頭認輸?”
鄉老伯道:“不錯,我們二十多年前就約定一事……”他隨口編出荒謬的故事,自己覺得十分得意。
老人還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那就是他現下把自己完全當作真的鄉老伯,好像與宣翔是真正的另外一個人,這種做法使他感到很舒服愉快。
他想像另外的那個姓宣名翔的是個嚴肅冷酷,心胸狹窄的傢伙。而眼下他變成的這個鄉老伯,面目雖是醜陋,但心地善良,詼諧玩世。
“對了,我鄉老伯跟宣翔在二十年前約定……”他得意地想道:“我們各自選擇一個人代替自己出手,瞧瞧誰行誰不行,輸的一方,須得跪地叩頭。哈哈,到時我看他看他怎樣叩頭法?”
阿閃不耐煩地說道:“管中流,走吧,出去瞧瞧。”
鄉老伯快活地笑道:“奇了,為什麼定要拉走他,你怕有人欺負你麼?”
阿閃道:“誰敢,我不欺負別人已經夠好的了。”
鄉老伯此刻真真正正的成為一個獨立性格的人了,也善意地望住管中流,道:“那麼你陪陪她吧,那件事以後再告訴你。不過我警告你一件事,宣老兒已到了此地,他並且已知道你帶人去見他弟弟,想必會大大的收拾你一頓。”
管中流苦笑一聲,道:“您老好像無所不知。”他仰頭尋思一下,又道:“晚輩怕元度分心,所以暫時不能告訴他,倘若晚輩突然失蹤,還望您代為遮瞞一時,等大會結束之後,才把晚輩的死訊告訴他。”
阿閃大吃一驚,問道:“你說什麼?”
鄉老伯也訝道:“他不見得便會取你性命吧?”心中卻想:“我真不曉得會不會殺死他呢?”
管中流道:“晚輩做對過不起師長之事,焉有顏面活在世上。”他嚴肅地轉眼望住阿閃,阿閃不禁點頭道:“我明白了。”
鄉老伯道:“別開玩笑,你死了我怎麼辦?若是沒有你,他就不須向我叩頭認輸了。不行,我非找他說個明白不可。只要他答應叩頭認輸,那時你是死是活都與我無干。”
有人叩門,阿閃過去開啟,只見王元度精神煥發地站在門外。他躬身拱手道:“時間已屆,晚輩等要去報到啦!”
鄉老伯大聲道:“你們快去吧,別管我們。”
王元度與其餘五人一道走出外面,嘹亮的鐘聲響個不住,此是參加奪標者前往報到的訊號。但見屋子裡出來許多年輕人,個個勁裝疾服,攜帶著自用兵器。
朝陽之下,這些少年們更見英挺勃發,彷彿是一群乳虎幼獅。
廣場中人頭擁擠,其中竟有好些婦女。大家都曉得第一次報到之後,便須先經試功的一關,淘汰剩五十名初選的人,才開始到臺上動手比武。那試功第一關因人數逾百,所以頗費時間,正式上臺比武大概須等到中午飯後。可是大家都很有興趣的擁聚廣場中閒談觀看。
報到處設在西首的涼棚內,那幾本是膳廳,地方極大。棚內共有二十名辦事人員,王元度等人進得棚內,聽到點喚自己姓名,便過去報到。
點名的是兩個人,還有八人則在編造名冊登記等,在一列長桌之後有一幅長長的布幔遮隔起來,後面有十人主持試功事項。
王元度拿著名牌,轉眼四望,但見魯又猛等五人還未輪到,便先向布幔走去。
轉入幔後,只見兩排桌子各有五人,而每一排的桌子之間都另有布幔隔阻,以便試功之際隔斷別人視線。他隨便向左邊的一排走去,這一路已有五個少年排隊輪候。在他前頭的少年身高六尺,肩膊闊厚,一望而知此人氣力極大。當他們向前移步之際,王元度更發覺此人當是高手無異。
要知道大凡武功大有成就之人,他的一舉一動都自然而然含有深意,決計沒有一個動作是浪費的。所謂含有深意不外幾個原則,一是隨時隨地可以出手進攻。二是任何時機之下能夠防守突襲。三是節省氣力,四是合乎呼吸調息、內功執行之道。
而前頭這個高大少年移動之時,沒有一個動作不符合上述的四個原則的。所以王元度不必跟他動手就曉得這人必是武功極強之士。
輪到桌前時,那高大少年交出名牌,王元度設法瞧了一眼,知道這少年姓卓名遼,接著便見他交上兵器,是用一個軟皮套子套著的長形物事,約是三尺半長,好像是兩根放在一起。
那辦事人員問道:“是什麼兵器?”
卓遼把套袋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