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個人不大對勁,好像有點邪氣,或者形容作陰陽怪氣也可。他回了一禮,道:“田兄好說了,在下才疏藝淺,此來只抱著開開眼界之意,勝敗之事並不放在心上。”
田若雲把裹著兵器的黑布抖開,露出一把金光燦然的三稜短叉,長約四尺五寸。
他斜目微睨王元度,那神情宛如女子殷媚眼一般,用嬌軟的聲調說道:“小弟在這一柄馭仙金叉上頗下過苦功,自信還有三五招可以驚世駭俗,王兄可要小心才好。”
王元度心中嫌惡之感越來越深,連自己也覺得奇怪,暗忖:“我向來不以外貌取人,而像他這等俊美之士,更應該使人生出親近之心,怎的反而覺得很討厭他。”
他同時注意觀察對方的金又,只見叉端的三支鋒稜寒芒閃動,顯然十分鋒快。
在叉柄與手腕之間一條細鏈繫住,由此可知對方的馭仙叉可以傷敵又能迅即收回。
他提刻在手,簡短地道:“田兄請。”立好門戶,等候對方動手。
臺下的管中流、柳昭、胡元等人都低聲談論起來,柳昭說道:“這姓田的似是邪氣得緊,好不順眼。”
魯又猛介面道:“不錯,以前我總以為柳昭你是個邪人,但見了這廝,這才知道你竟不是那一類。”
柳昭聽了很是開心,胡元道:“若是兄弟上臺,這一場無論如何都不肯饒那廝性命。”
不但是他們如此想法,全場武林人物不論功力高低,都感到那田若雲有一股勾引人的邪氣。因而依照這些人本身的邪正分別,喜歡他或是厭惡他。
阿閃也發表評論道:“這傢伙好像女人一般,真教人倒胃口。”
柳昭笑道:“世間之事就是這樣,偏偏會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的女人氣,你們信不信?”
呂傑忍不住取笑道:“柳兄最懂得女孩子的心理,這話自然斷斷不錯的。”
無情刀管中流緩緩退:“諸位莫看輕這人,他外表舉止雖是輕挑浮揚,其實內功根基十分深厚,定是不易對付的強敵。”
他很少說話,因此大家對他的意見特別重視。定睛望去,果然發覺田若雲在輕浮之中暗寓沉穩,足證管中流之言不訛。
田若雲流動不定的目光忽然停在臺下某一處,眾人隨他目光望去,只見靠近臺邊有排長木板凳,當中的一排坐著一位少女,長得甚是美貌,頭髮用絲巾裹起,最矚目的是她裸露出一截雪白的粉頸。
她毫不退讓地跟田若雲對瞧,鳳目中微帶威煞。略高的顴骨雖然不減她的美麗,可是卻顯出她的性格堅強,是個十分主觀偏激之人。
王元度已立好門戶,見他毫無動手之象,不禁也順著他的目光向臺下望去。他一轉頭,那美貌少女也就轉眼望他,明眸中流露出奇異的光芒,既有戀慕又有仇恨。王元度認出她正是日月塢的大小姐藍芳時,不覺一怔。
田若雲瞧見藍芳時的奇異眼光,迅即望了王元度一眼,頓時明白他們是舊相識,而且還有某一種感情。
他微微一笑,突然間一叉刺去,待得叉勢使足,這才叫一聲王兄小心。但話聲出口,叉尖的寒氣已侵到王元度面前。
王元度一仰身,順勢疾旋退開,在全場驚叫聲中避過這一記偷襲。
他若不是順勢旋開,定必被田若雲脫手飛出的馭仙叉刺中。這一來叉尖從他肩邊滑過,王元度一劍疾挑,叮的一聲,把金叉挑起尺許。
第八章 藍芳時招賊辱親妹
雙方各自退開幾步,盤旋互窺破綻。王元度心中忖道:“此人內力之強實是出人意表之外,若是內功較弱之輩,定須被我一劍挑飛金叉,露出可乘之機了。”田若雲也發覺對方名不虛傳,便極力尋思詭計。
王、田二人盤繞了兩個圈子,田若雲首先進擊,手中馭仙叉使出刺、挑、翻三種奇奧的手法,叉上的金光燦然奪目,暗具迷亂眼目的妙用。
王元度以守為攻,劍走輕靈,人若游龍,矯夭地化解了對方攻勢。
無情刀管中流心中暗暗焦急,忖道:“想不到這個邪氣滿身之人武功如此了得,元度若不速施煞手,盡力搶攻的話,說不定要敗下陣來。”
別的人既沒有他的眼力,又對王元度的武功及性格瞭解不深,都沒有瞧出危機。
王元度劍法忽然亂了一亂,竟被田若雲搶制了機先,連連迫攻,頓時險象環生。
全場群豪無不駭了一跳,屏息靜觀。這時田若雲金叉詭滑的由上而下疾取咽喉。出手之快,難以形容。王元度劍勢橫撩,竟是少陽再引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