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正派高手,到了齊大聖這等身份名望之時,寧可當場戰死也不能在武林群雄面前開溜。但齊大聖卻不管這一套,這正是正邪之間極大的不同處,也是這些兇邪人物為何活得特別長久的原故。
群雄望見齊大聖及眾猩的背影時,已相隔甚遠,大家一齊鼓譟詈罵。
管、王、魯、柳四人暗中檢視之下,找不到線索,心知這等身負絕世奇功的高人若是不肯露面,再查問也是枉然。當下與群豪向江邊走去,不久,便見到一個碼頭上停泊著數十艘船艇,都懸掛得有日月塢的旗幟。
但碼頭上悄然無人,船上也不見有水手。反倒是離碼頭數丈的江邊,聚集著一大群人。
其中不少是船上水手打扮,碼頭人口處站著一個身穿鮮紅奪目上衣的人,身形矮胖,手提銀鞭。左肩上掛著一張彈弓。
這人便是以火器成名的兇人南阿洪,他在此處出現,管、王等人是早聽楊老毒說過的,所以不感驚奇。
王元度向管中流點頭示意,然後超眾而前,朗聲道:“南阿洪,你可是不讓王某上船?”
南阿洪想不透他如何能過得楊、齊二兇那一關,但這刻已不暇多問,傑傑怪笑道:“不錯,老子要瞧瞧你有什麼本事能趕到日月塢去?”
王元度道:“我若是硬衝上前,你自問一定阻擋得住我麼?”
南阿洪左肩一甩,彈弓落在手中,他拽弓向天便放,但見一團火球破空而起,接著飛墜下來,竟是向七八丈外的王元度頭頂落下。
王元度閃開尋丈,那枚火球落在地上,迅即在方圓七八丈尺內蔓延開,熊熊猛燒,許久方始熄滅。
群雄見狀,都不由得暗驚這南阿洪火器名不虛傳,而單是這等神奇的彈弓手法,也已叫人咋舌了。而那枚火彈居然能在泥砂地上燃燒好久,可見得若是落在木船上,非立時燒燬不可。
南阿洪大聲道:“瞧見沒有,老子用這種手法,片刻間就可以把此處數十隻船同時毀去,試問你用什麼辦法趕得到日月塢?”
人群中爆發出一片叫囂怒罵之聲,南阿洪卻反而大樂,縱聲狂笑。
王元度呆了一下,好像全無辦法,最後道:“你的手段雖是下流無恥,但當真使人無計可施。”
南阿洪洋洋得意,道:“還用得著你說麼?老子就守在此地,等到明天清晨,才准許船隻出發。老子押尾跟著,等到這一批船到達日月塢時,即使他們再派船隻來載你,你也來不及參加啦!”
說罷,又爆發出一陣得意的大笑聲。王元度朗聲道:“既是如此,諸位前輩朋友,萬望有驚王元度連累之罪,王某決定不搭乘這批船艇。”
他轉身向鎮內走去,南阿洪厲聲道:“你怎樣說也不行,老子非等到明天清晨不可。”
群豪一想,已經沒有法子,只好等到翌日上船,於是大夥兒都拔腳向市鎮走去。南阿洪卻喝止那些船家水手,威嚇著說他們若是走開,就燒燬船隻。
這個兇人也有他的一套,他把所有陸續載運武林人來到此鎮的船隻也全部扣留,免得走漏風聲。如此直到晚上,江邊被扣下的大小船隻已逾八十餘艘。
那個市鎮無法容納這六七百個武林人物,因此大部分的人只好露宿,有的在江邊走來走去,碼頭上南阿洪命人點燃四支巨大火炬,照耀得四下通明。他不知用些什麼藥物,使得那四支火炬老是火焰粗長,徹夜不衰。
王元度獨自坐在離碼頭數丈外的石頭上,與南阿洪遙對,彼此都瞧得見。因此南阿洪整夜不敢睡覺,但王元度卻閉目調息,時睡時醒。他曉得南阿洪絕對不敢偷襲他,以免被他纏住拼鬥,其時南阿洪一則不能分手燒燬船隻,二則眾怒難犯,若被群豪一湧而上,非把他踏成肉醬不可。所以他安心休息,望也不望對方一眼。
漫漫長夜終於過去,天邊現出曙色。南阿洪在這一夜之時,又想到假使有人能夠操舟如飛,把此處到日月塢需要一晝夜的時間縮短為一日,則王元度仍可以參加奪標。
因此,他決定延遲出發,但為了不便當真鬧成僵局,使日月塢以及金鰲大會的高手們一齊向自己尋仇,所以他放行大部分的船,但事先跟王元度講明,目下還停泊在碼頭的十艘船艇以及上面的人命運都握在王元度手中,假如他敢離開他視線所及之處,便把這些船和人都一把火燒掉。
王元度當然不敢惹下這等慘禍浩劫,他明知南阿供這兇人一則真敢下這等毒手洩憤,二則他也看準了自己篤行俠義之道,定然不敢以這些人命賭博。而王元度他實在是這樣的人,所以只好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