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若雲竄出之時,瞧得清楚,變成他在暗處而對方反在明處的形勢。
他使出不夜島組技之一的鼠鑽穴身法,身軀緊縮成一團,貼地沿著牆根忽隱忽現地遊走,迅快之極,一轉眼已逃出老遠。
且說窗外的阿閃眼見田若雲已逃,房中黃霧雖然似是散失,但她可就不急於入屋。扭頭一望,院中站著三人,當中的一個便是發話驚退田若雲的,年約五旬上下,上唇有一簇鬍子,身被青衣長衫,氣度嚴冷。
他嚴厲地盯住阿閃,阿閃平生無不怕地不怕,當下也怒眼回瞪,道:“你是誰,看我幹嗎?”
這人冷冷道:“本人姓李名公衡,聞悉有人夜閣內宅,特來瞧瞧是什麼人物如此大膽。”
阿閃根本不知武林中有什麼名家高手,她只是從此人的沉勁話聲和氣度中瞧出他功力深厚而已。當了故意嘔他,道:“李公衡?沒聽說過,大概是鄉下武師之流。”
子母神筆李公衡反而微微一笑,道:“你們有了鄉老伯做靠山,便不把天下之士放在眼內,未免可哂。”
阿閃噘嘴道:“誰說我靠鄉老伯藐視人,我敢發誓從未聽過你的姓名。”
李公衡方一皺眉,左側的灰衣人喝道:“在下荀通,姑娘自然也未聽過賤名,荀某倒要瞧瞧姑娘憑仗什麼竟敢不把天下之士放在眼中。”
這灰鶴荀通說話時向李公衡望了一眼,李公衡微微頷首,當即大步走過去。阿閃心中掠過一個主意,笑道:“等一等,我瞧見田若雲躲入套間,臨走時打了藍明珠胸口一掌,她的死活不比動手打架要叫流腹部穴道點去,相隔尚有半尺,便陡地停住不動。鄉老伯的指尖距管中流穴道雖是尚有半尺,但別人卻彷彿瞧見他指尖上射出一縷淡淡的白氣,乍現便逝,之後他手指仍然虛虛指住他腹間穴道,凝神運功。但見這位老人面色漸漸漲紅,呼吸也較為沉重,好像很吃力的樣子。管中流面色如常,但呼吸卻變得更加均勻細長,似是恬暢無比,酣沉大睡。過了一柱香之久,鄉老伯呼一口氣,收回手指道:“不行,須得另想辦法。”
他和王元度走出房外,此時院中尚有火光,乃是南阿洪先前所遺留,但火勢已弱得多,他們走下院中商議,王元度道:“設若無法救醒他們,明晨的幾場比賽就來不及參加了。”
鄉老伯道:“那也是沒有法子之事,或者可以向大會申述理由,延期舉行。”
王元度道:“大會規定得明明白白,決不能借此延期舉行。”
他愁眉不解,心亂如麻,只因這些好友們都是受到自己連累,若然不能解決,那可真是遺憾終身之事。
鄉老伯忽然道:“瞧,那是什麼?”說時,指著牆根,這時在另一堵牆邊火炬的火焰大大跳躍幾下,驀地熄滅。
王元度在這一瞥之下,已瞧見是個小小的玉鼎,心中一動,道:“莫非那是衛步青遺下之物?”
鄉老伯道:“大概不錯。”走到牆邊,先凝眸瞧看,黑暗中仍然瞧得真切,果然是個小鼎,鼎蓋鑲嵌得有珠寶,極是貴重。
揭開鼎蓋一瞧,鼎內有一些灰燼。鄉老伯道:“這就是毒香點燃後遺下的灰燼了,可惜全都焚點成灰,無法檢視那是什麼藥物合成,如若不然,或者還可想出對策。”
王元度取起王鼎,嗅聞一下,但覺清香撲鼻,頭腦為之一醒,他靈機忽觸,問道:“會不會就是解藥?”
鄉老伯沉吟道:“藥物之性千變萬變,或者經過火熱後,藥性相交也未可知,不妨試上一試。”
他們拿著王鼎回房,扶起管中流,把玉鼎置放在他鼻子下,只眨眼間,管中流就動彈了,跟著打個噴嚏,睜開雙眼。
王元度顧不得跟他多說,趕緊拿了玉鼎解救別的人,不久工夫全部救醒。
此時離天亮已不久,鄉老伯下令眾人打坐調息,以備明晨出戰。因此大家都不再絮聒,略略得知昨夜經過之後,各自歸房。
翌晨,廣場上擠滿了天下各路英雄豪傑。沒有人得知昨夜發生如此鉅變,因此大家的話題都集中在今日的比賽上。
第一場是柳昭出陣,他在臺上一亮相,但見長身玉立,不少人都暗中喝采道:“好一個美少年。”
他的對手便是第一場出過陣得勝的使棍少年,姓張名旋,雙方撤出兵器,柳昭手中的緬刀寒芒映日,氣勢上已壓倒對方的齊眉根。
交手不到二十招,柳昭就已取勝,當下第二組上陣,王元度一干人微起騷動,敢情這一組上臺的兩人,其中一個乃是面目尖瘦的書生,報出姓名是辛立,此人正是那個被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