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部分(1 / 4)

小說:野叟曝言 作者:津夏

先,見過閤家,再問你在外之事。”素臣起來,拜過祖先,見過兄嫂,知道又添了侄兒,甚是快活。迴轉安樂窩中,田氏、璇姑、素娥、湘靈領著五位公子,一齊拜見。木四姐出見過。婢僕們俱在院中磕頭,稟知出門以後諸事。卻值東方僑、任信、未鴻儒俱到,素臣慌忙出迎,見禮後,敘離衷。東方僑問:“何日赴廣?”素臣道:“邊事甚急,尚未稟知家母,大約只在明日。”東方僑太息道:“賢者之行,不同如此!弟知親家忠藎,行期必速,但數年不歸,亦必有數日之留;卻已定於明日,可敬可感!我們即當告別,不可再擔擱親家家事了!”任信因此也不入內看女,匆匆別去。素臣進內,正待稟知出門後事,水夫人道:“你既招安亂民,該有本進京。此不可緩,且待修本後稟知。”素臣忙討過筆硯,在懷內取出本紙,寫本謝恩,並奏知豐城之事:為首者三人,已經招安,投監伏法。因念其並未劫奪倉庫,攻城掠地,情稍可原;且俱有謀勇。廣西苗蠻作亂,現奉旨命臣征剿,乞隨帶前往,效力贖罪。餘屬脅從,概行放免,以廣皇仁!臣於成化十年七月二十八日,在湖廣聞有恩旨,即日起身,於八月初一日趕赴江西省城,於初二日招安亂民,於初三日束裝赴廣等因。惟把初三三字空寫,稟水夫人道:“孩兒數年在外,久缺定省,現在又近著母親壽誕,本應在家稍留數日。奈廣西邊警甚急,救兵如救火,又應即日前去。事在兩難,望母親訓示!”水夫人道:“你受東宮厚恩,固屬從古未有;即現在皇上施恩,亦屬沒世難酬!豈可因烏鳥私情,蔑君臣大義?況苗亂若早平一日,百姓即免一日殺戮之慘。昔大禹三過其門而不入;你此日在家耽擱,已非古聖飢溺之懷,況可稍留數日乎?今日已晚,當於明日清晨,星馳入廣,勿為留戀也!”素臣涕泣受命,即將本填了三字,恭設香案拜畢,令張順送至營中,飛遞至省,送撫院衙門齎發。拜本後,正待稟知出門後事,見有幾個女人,欲前不進的,在門外觀望。水夫人道:“各位都進來見罷。”於是靦靦腆腆的,都進房叩見。素臣看去,有幾個頗覺面善。水夫人道:“這三位李又全之妻妾:楊氏、陶氏、柳氏,這兩位是吳鳳元之妻元氏,妾方氏,系那年有書回來,即打發奚囊、容兒夫婦進京,東宮便把這五人發來,伏侍你我。”素臣�道:“又全已是縉紳,鳳元更屬桑梓,豈可屈為下人?”水夫人道:“我也是這樣念頭;因東宮令旨,不敢不承!又全、鳳元又實有叛逆之罪,不敢全廢國法,故於其初來時,受其主僕之禮,過後即處以閒房,不以下人待之。今汝初歸,故令一見;非竟以婢僕屈之也。”素臣敬謹遵命。水夫人即令退出。丫鬟已送上晚膳,素臣陪食飯畢,正待稟知出門後事,只見秋香直奔進房,失驚著怪道:“大小姐不知為著何事,大哭進門?”正是:

不盡關心兒女淚,無窮飢溺聖賢心。

總評:

素臣謀勇忠誠,孚信於友,抄報所載保薦諸賢,雖未滿十人,而內臣、外臣、謫戌之臣、囹圄之臣,交推獨保,眾口同聲,儼如師錫矣。然諸賢交薦,不若單謀一言。以諸賢言公,靳宜所忌;單謀言私,靳直所喜。素臣雲亦系靳直之謀,可見素臣賜環,全與諸賢無涉。素臣雲靳監因緝拿不獲故,令文白出頭云云,直從單謀肺腸中穿蹋而出,乃既知取若探囊,復雲求之不得,此非有鬼神之機者不能。單謀雖有詭智,能與此等旋乾轉坤之人為難耶?亦適見其愚而已。江邊出銀救溺事,隔三十八回,所救之人又無一名一姓,讀者久已撇置腦後,而作者忽於冷鍋中欲爆出滾熱之豆,豈不大難?妙在”素臣看這人甚是面熟,那人也細看素臣”一語,既埋根伏線於前,遂無準接木穿針於後,那人便正是計多,如半天飢鷹,忽然撲朔,直劈草中兔腦,奇文快文。

計多在縣打至皮開肉爛,乃系用足了錢之故,至此始明。奇文之難讀,如是如是。

豐城百姓俱聞文忠臣之名,兼感東方僑之德,擁擠數萬各抱不平,此必有之事,然止流淚太息而已。及聞拶打出自靳直之意,即行喧嚷,更傳出挑水洗堂之信,方在做一片,以致韋傑出頭,吉易附和,眾人鼓堂,釀成大變,然於此時稍識頭勢,俯允所求,猶可消散,乃更抬出兩豎,愈激眾怒,是誰之過歟?韋傑大喊:“我們只道奉旨,卻不知是閹狗主意。”易彥道:“先殺進省砍了裘小官的頭,次殺進京砍了靳太監的腦袋,替朝廷除了大害,聽憑皇帝殺剮。”可見眾人所憤全在兩豎,未敢開髦朝廷,而結盟守城違天討,則巳顯犯朝廷水法,妖狐假虎,牙爪施威,流毒遂至於此,歷漢唐宋以至於明,無代不受宦官之禍,而前車已覆,後轍仍尋,亦獨何哉,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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