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部分(2 / 4)

小說:野叟曝言 作者:津夏

然道:“詩雖絕佳,不過淵明無功之流,何足以辱素兄?知己相聚,乃有隱情,該先罰三大杯,重複宣示。”因大家立起身來,逼著素臣飲酒。素臣無奈,立飲畢,拱令還座,然後說道:“弟之本願,實止於此。諸兄既眾口一辭,弟亦卒能致辯!弟向有一夢想,本不可以言志,今被諸兄相責,只得也說出來,以博一粲。慨自秦漢以來,老、佛之流禍,幾千百年矣!韓公《原道》,雖有人其人,火其書,廬其居之說,而託諸空言,雖切何補?設使得時而駕,遇一德之君,措千秋之業。要掃除二氏,獨尊聖經,將吏部這一篇亙古不磨的文章,實實見諸行事,天下之民,復歸於四,天下之教,復歸於一。使數千百年蟠結之大害,如距斯脫。此則弟之夢想而妄冀者也!”心真等七人,俱以手加額,極口讚歎道:“此非素兄不能行,非素兄不能言,不朽之功,無疆之福,古昔聖賢所實式憑之者也!我等俱在下風矣!宜飲百觥酒,賀亦如數。”日京復撫掌道:“我受著一肚子惡氣,正沒發洩。如今素兄要除滅佛、老,行曇之廝,定該梟首示眾,這劊子一缺,捨我其誰?”何如道:“百觥太多,在座也沒幾人能飲此數。各飲五爵,無徒慕虛名,而無其實也。”無外道:“有此非常之志,必受非常之賀。五爵斷不足酬。”從三十、二十觥,減至十觥。素臣被眾人逼著,只得飲了十大杯。眾人俱賀十杯。成之量窄,無外代飲如數。

無外更與日京、心真,你一杯,我一盞,向素臣復賀,大家吃得盡醉。首公問素臣:“此行先往何處?專是遊學,抑有別故?何日回家?臨期我等好來接風,再圖暢敘。”素臣道:“弟此行欲先往江西,登滕王之閣,望豐城之氣,泛鼓蠡之湖,躡匡廬之頂。歸途,則由山陰、禹穴,以探天台、雁蕩諸勝。如蘇黃門之慾以名山大川,廣其志意,非有他故也。出月初二日即行,歸期未可預卜。大約少則三四月,多則半年,再與諸兄把臂。”日京道:“休聽素兄瞎話,那裡是遊學?韓太尉且靠後,肯學蘇黃門。他的心曬乾了,比笆斗還大哩。”素臣笑道:“昔人云:”膽欲大而心欲小‘,若果如日京所言,則弟為天下之妄人矣!“雙人道:”聞學憲已經出京,不知先按何地,還須速歸為妙。“素臣笑道:”韓太尉蘇黃門則吾豈敢?尚不至如村學究,戀戀於雞肋耳。“遂大家一笑而別。

素臣擇於成化三年三月初二日起身,諸言志者俱來送別,獨有日京不知所往。素臣拜別祖先,向水夫人房中叩別,聽了囑咐,別過兄嫂,囑妻田氏小心侍奉,吩咐老家人文虛夫婦,紫函、冰弦兩個丫鬟,在家照管,帶著小童奚囊,別了親友,竟望江西而來。正是:

馬當風想滕王閣,文種潮生西子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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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看花色眼急雨淋瓠子之頭 揮麈雄談冷水澆葫蘆之背

素臣下船,望江西進發,到了杭州關上,要往江頭僱船,忽想起:“西湖雖不過遊觀之所,卻也名擅東南。現在足邊,何妨一為拭目。”因向昭慶寺尋了下處,安頓過了行李。一個小沙彌跑進房來,說:“家師奉拜。”隨後來一個雄壯和尚,笑容可掬的,向素臣行禮。一眼看著奚囊,寒溼了好些套頭話。素臣問他名號,方知那僧法號松庵,是本寺住持,結交官府,甚是勢要。生得暴眼赤腮,油頭紫面,一部落腮胡,腦後項間青筋虯結。素臣看去,知非良善。估量著有膂力,會拳棒,腳步尚不甚牢實,想是酒色淘虛的緣故。幸喜囊中無物,自揣力量還製得住他,遂不放在心上。松庵別去。用過晚膳,將房內牆壁房外路徑,細看了一遍,收拾安寢。奚囊乖覺,將自己帶的一柄防身順刀,藏放裡床褥下。到一更之下,素臣聽得隱穩似有男女謔笑之聲,又遠遠聽得婦女悲泣聲息。悄問奚囊,卻絕不聽見。

次日起來,早膳過,吩咐奚囊帶些銀錢,鎖了房門,出了寺門,到斷橋邊四望。只見青煙橫抹曉山,紫燕斜翻春水,那時正是豔陽天氣,花香陣陣,從湖邊撲面飛來,頓覺遊興勃然。一徑往六橋走去,早已畫舫疏簾,映出芙蓉粉面。煙堤嫩柳,拖來桃葉香裙。素臣心在湖上,一心覽湖,且往來仕女,都是塗脂抹粉,繞翠圍珠,無一個天然秀色,可入素臣之目者。遂把這些粉白黛綠,鶯聲燕語,都付之不見不聞。一路高瞻遠矚,要領略湖山真景。正走之時,只見奚囊說道:“那一個好像松庵和尚。”素臣上前相叫,要問他由岳墳到靈隱的路。那知這禿賊一雙毒眼,緊射在湖中一隻大船艙內,目不轉睛,睜睜地呆看,那裡聽得素臣聲喚?素臣暗笑道:“果然和尚色中餓鬼!”遂向湖中望去,只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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