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射出。
三箭一氣呵成,幾乎沒有絲毫停頓。
三支箭矢在空中劃出三道弧線,紮在城下相距不遠的位置上,每箭間隔大致在二十步。
鮮卑奴隸離最遠的箭矢越來越近,城頭上的兩方人馬心頭也越來越緊張,城頭上的守軍,很多**氣都不敢出一口。
即使城下是鮮卑軍隊中戰鬥力最弱,裝備最差,士卒只有一把青銅兵器的鮮卑奴隸軍,那也是鮮卑軍隊。
城頭上的漢軍超過半數都是今年才剛剛被髮配到北地,不過經受了幾個月的訓練而已的新兵。
何況在不遠處,還有黑壓壓一片的鮮卑大營,那裡面可是有上萬鮮卑士兵虎視眈眈。並不是誰都像竇良一般久經戰陣,十五年的邊疆生涯讓竇良看著等鮮卑試探如喝水一般輕鬆,也只有像他這樣在戰場上生活了十五年的男人,面對鮮卑的大軍壓境,才能做到心如止水。
一里之地不過四百多米,鮮卑奴隸們扛著雲梯很快就到達了竇良射出最遠一箭的距離。
馬玩甚至能聽到鮮卑奴隸們在奔跑中發出的喘氣聲。
就是現在!
竇良弓上箭矢離弦而出,同時他大喊道:“拋射!三箭!”
身邊旗兵連忙揮舞令旗,紅色小旗在城頭上分外顯眼。
九百漢軍手中硬弓幾乎在同一時間舉起,角度都近乎相同,剎那間九百餘支箭矢便如同蝗蟲過境一般墜在了鮮卑奴隸的頭頂。
他們是邊疆守軍,練兵時專門學習過拋射的角度,因此箭雨非常集中,齊刷刷地將被籠罩在內的鮮卑士卒釘成刺蝟。
只是一波箭雨,便使得鮮卑奴隸們陣型大亂,一駕雲梯因為有人被射傷而帶著沒有被射中的奴隸重重拍在地上,哀嚎聲,哭喊聲連成一片。
有人運氣不好,被箭矢射中喉嚨或是腦袋,只這麼一下子便一命嗚呼,迴歸馬鹿蒼神的懷抱。
有人中箭倒地,身上插著三四支箭矢,連哀嚎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盡力讓自己瞪大眼睛,嘴裡卻用力朝外吐著血沫。
還有人被射穿腳掌,身體被釘在地上無法逃脫,只能無助的哀嚎,儘管他們知道沒有人會在這種時候幫助他們。
戰場上,最可怕的不是被殺掉的人,而是那些受傷無力再戰,卻也失去逃跑能力計程車兵,沒有人後退,即便有上百人被射倒在地,仍舊沒有一人後退。沒有受傷的奴隸再次抬起雲梯,大步跑著衝向蕭關。也許他們想退,也許他們想跑。
但在他們身後是身穿鐵鎧手持長刀的親衛軍,他們不和奴隸一起衝鋒,只是遠遠地吊在奴隸軍的後面,左手馬鞭右手長刀,指向他們的同族。
“大王有令,後退一步者,斬!”
督戰隊這種把戲不止蒲頭會玩,鮮卑大王和連也會。
城下的鮮卑奴隸如同發了瘋一般,擺開雙腿朝著城門奔跑。
他們就是敢死隊,只有衝上城頭才有一線生機,否則就只能死在長城守軍的箭雨之下,或是死在身後身著鐵甲的大王親衛的刀下。
“二箭!”
隨著竇良一聲怒吼,城頭的守軍再一次將箭雨向城下的鮮卑士兵傾瀉下去。日色漸黑,軍士們已經看不清楚下面的情形,竇良也只能憑藉鮮卑奴隸的速度來預判箭矢激射的方向。
“大王,城頭上的漢軍沒有多少人,每次中箭的奴隸只有一百多人,下令攻城吧!”
蒲頭一面擦拭著自己的弧刀,一面對和連說道。
和連騎在馬上,張望著對面的城樓,說道:“黑壓壓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要打你去打。”
一馬之地的步度根一定,騰的一下從石頭上坐起來,拍著手說道:“既然如此,這頭功我們兄弟便要了,大哥,我們去整頓兵馬,今夜拿下長城!”
“三箭!”
士卒們射出第三箭,鮮卑奴隸已經兵臨城下,第一駕雲梯都已經搭在了城樓上。
“馬軍候守城門北,曹軍候守城南!”
……
正當鮮卑奴隸軍攀上雲梯的時候,馬越正領著六百漢騎踏著草原朝蕭關疾馳而來。
馬越與關羽都持著百斤長柄大刀,古塔兒握著長斧,楊豐馬臀上掛著包裹,裹著兩柄鐵刀。
在他們身後,六百人馬著紅袍,配環刀背圓盾。
他們都知道,必須將鮮卑人據守在長城之外,請神容易送神難,如果讓他們進了長城,再想將他們殺出去難了。
第八十七章 鮮卑攻城
步度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