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之下,酒窩果然出現了,003樂得不行,特別有成就感的拉著蕭霖的手去摸,“你自己摸摸,有吧?哎哎別停啊,你得繼續笑,不然又沒了。”“哦。”老九已經陣亡了,捂著肚子跌跌撞撞的回去,肩頭一顫一顫的,都快笑岔氣了。“噗哈哈哈,艾瑪不行了不行了,可笑死我了!”一屁股蹲地上,老九直接拿袖子擦眼淚,一個勁兒的拍大腿,笑的東倒西歪,“怎麼會有這麼呆的孩子啊噗哈哈不行了。”牧哲往那邊看了眼,就見自己手下口中的那兩個呆孩子還在不遺餘力的犯蠢賣呆。終於確認了自己的確是有酒窩,蕭霖心滿意足的放下手,“原來你沒騙我呀。”003一擰脖子,“你不能懷疑我的人格!”“哦,”蕭霖點頭,挺認真的道歉,“對不起啊。”這麼一來003又不好意思了,他搔搔下巴,臉微紅,“沒事兒。”頓了下,“不過那邊沒有啊,就右邊。”“嗯。”彷彿在彌補什麼,003帶點拙計的補充道,“雖然不對稱,但是也挺好看的,真的。”“嗯。”“哎蕭霖你以後就多笑笑唄,真挺好看的。”“……”“啊?”“嗯。”☆、牧哲笑著搖搖頭,靠著身後的木桌腿兒,閉上了眼睛。一合上眼,無邊無垠的腦海中就像是爆炸現場一樣,紛紛揚揚的湧起來好多的東西,牧哲一邊熟練地將它們規整起來,一邊又忍不住想別的。嗯,是兩個呆孩子,呆萌呆萌的。看了這麼多天,牧哲不禁再次懷疑,他們是不是根本就不跟自己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上。他們的世界和思維是那樣的簡單而透明,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連點偽裝都沒有。是不需要,還是根本不屑於?牧哲微微蹙了下眉,也許是兩者都有吧。正是因為他們擁有一個無比率直的世界,所以他們不需要,也不屑於虛與委蛇。沒有謊言,沒有欺騙,也沒有口是心非,你可以直接從他們的語言判斷最直接的喜惡,也可以透過甚至有些過分黑白分明的眸子直達他們的內心深處。就好像,所有的陰謀詭計,所有的口是心非都對他們無效,那些伎倆好像撞到了一層無形的阻障,絲毫髮揮不了作用。其實牧哲明白,根本就沒有什麼阻障,而是對方根本就聽不懂,也領會不了那些彎彎曲曲的玩意兒,所以會直接選擇無視。在牧哲看來,這種直來直往的人際交流簡直不可思議;而相對應的,在蕭霖和003看來,那種連問個好都得九曲十八回的生活,也同樣的不可思議。想到這裡,牧哲不禁輕笑一聲,有點兒自嘲的意味。思來想去,倒是自己想太多了。牧哲突然就有點羨慕那兩個圍著火堆,低聲說著一些傻里傻氣對話的孩子了。那樣的生活,應該會挺輕鬆的吧?不必考慮太多,只要直截了當的表達出自己的想法就好,而不必理會什麼勾勾連連。唔,沒有勾心鬥角的日子麼?牧哲繼續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繼而無奈輕嘆,竟然想象不出來。那樣簡單直白的生活,會是什麼滋味兒呢?大家口中的哲爺從來就是一個很理智的人,他會將理想和現實分得很清楚,甚至比一部機器更加精密。從降生那一刻起,就有無數的重擔落到了他肩膀上,如跗骨之蛆,甩也甩不掉。當然,牧哲也從來沒想過要甩掉它們。他不會像某些小說中寫的那些所謂的追求自由的小姐少爺一樣,為了所謂的虛無縹緲的自由和幸福放棄一切。坐擁錦衣玉食,卻又嫌棄黃金羽翼的沉重,多麼可笑。既然享受了權力,那麼必然就要付出義務,很公平,不是麼?自由?幸福?牧哲從來不認為那些朦朦朧朧的東西值得他放棄什麼,因為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所謂的完美。童話都是騙人的,現實生活中即便有童話,也是安徒生寫的。那種殺掉國王之後跟公主結婚的,血淋淋的所謂“幸福快樂”。剝下了華裝美服,露出來的不一定是美麗的身體,更有可能是讓人避之不及的醜惡骷髏。現實永遠都要比我們想象的更加殘忍,也更加慷慨,只要你對自己夠狠。而牧哲的狠,永遠令別人驚訝。他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所以他得到的也遠比同齡人更多。鬼使神差的,牧哲輕輕問了句,“阿九,你曾經後悔過麼?”就算不睜眼,牧哲也能感覺到老九、老六他們的視線。而這樣的問題顯然是不適合問老六那樣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傢伙的,就算是問了,估計對方也只會回一個滿頭霧水的“啊”。老九根本就沒想到牧哲會突然丟過來這樣的問題,還沒來得及褪去的笑容僵硬片刻,然後像放在火旁的積雪一樣,瞬間消融,只剩下極其微淡的痕跡。他看了看火堆邊的蕭霖和003,聲音淡淡的,“不後悔,”頓了下,又道,“不過,偶爾會遺憾。”人生這種操蛋的玩意兒,根本就容不得你後悔,自然也無需後悔。只有活著的人才有資格說話,而只有好好活著的人,才有資格想七想八。牧哲沉默了下,笑著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