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了這麼老半天,再結合之前張友國和孫彪說的,心思最細膩的溫書風算是得出個八九不離十的結論來:這個叫蕭霖的小姑娘,心理上大約是有那麼點兒的異於常人。從對方不大的年紀推斷,造成這種情況的最大可能就是她的童年過得十分不如意,長期的壓抑環境導致她進行了最基本的自我保護。而這樣的人,一般來講,很難控制,因為他們都會下意識的把自己封閉在一個孤寂的小世界裡,冷眼旁觀,不出不進。而一旦被接受,相處起來卻遠比普通人要來的容易,因為這些人的心思大都非常簡單直白,在他們的世界裡,要麼是與非極度的壁壘分明,要麼就完全沒有是非概念。總而言之,這樣的人要放在以前,是很難正常融入現代社會的,在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說一句危險。不過現在麼。溫書風瞥了眼從剛才起就笑的見牙不見眼的孫彪,又好氣又好笑的哼了聲,他就見不得孫彪樂呵,忍不住又刺兒,“你傻樂什麼,人又不是你姑娘。”孫彪一眼珠子瞪回去,“邊兒上玩兒蛋去!”聚會結束後,捧著滿滿一盒子頭飾髮卡的蕭霖慢吞吞的走在回帳篷的路上,腦海中不受控制的回想起餐桌上的場景。酒過三巡,孫彪努力睜著一雙醉醺醺的眼睛,拉著桌上每個人的手,挨個拜託。“都,都看好了啊,這,這是我姑娘,跟親的一樣!”“萬一,萬一以後老子有個三長兩短的,麻煩你們方便的時候,搭把手。”“我老孫在這兒謝謝大夥兒了!”蕭霖抱著盒子走進帳篷,習慣性的在角落抱膝坐下,“003?”“幹嘛?”“我不懂。”003沉默了會兒,“根據目前收集到的資料推測,孫彪的家人,包括他念念不忘的女兒都在沿海的另一個城市,就那個城市的人口密度和那母女兩個的戰鬥力而言,一家人平安團聚的機率相當微弱。”“那個劉招娣也是類似的心態,寄託。”寄託?蕭霖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盒子,又把自己抱得緊了些。這個詞彙內裡究竟包涵著怎樣深切而沉重的涵義,她不懂,可是那種無視任何障礙直直傳達到心底的暖意,卻是蕭霖從未體會過的。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只要接觸過一次,就再也不捨得放開。後面幾天,蕭霖照例白天干活兒,晚上縮在小帳篷裡面偷偷摸摸的碼字賺積分。上次修補圍牆出現的突發狀況給基地領床導人敲響了警鐘,大家再一次加強了對幾道圍牆的重視,重新從倉庫抽調了大量厚重的鋼板出來,結結實實的將它們焊成一重重的銅牆鐵壁。幾天的工夫蕭霖就跟交易所的接待員大姐混了個臉兒熟,對方也從一開始的勸阻到後來的積極接待,甚至還主動推薦起來。“蕭霖,”接待員叫林敏,她一看到櫃檯外面的蕭霖就主動招呼道,“又來接任務呀?”蕭霖點點頭。林敏笑眯眯道,“還是老樣子嗎?”說著又往鍵盤上敲了幾下,“你那個也該結束了吧,要不要換個別種的任務?”還是那句話,修補工作怎麼都不如出去蒐集物資這樣的任務來的划算,即便是不必長途跋涉。來之前蕭霖已經跟003商量過了,接個外出的任務試試水,看身體素質究竟到個什麼地步了,然後再決定服用二級強體劑的時機。林敏給推薦的是後天去農資站找種子的任務。隨著基地人員的不斷增加,倉庫物資的消耗速度也嗖嗖往上飆,坐吃山空要不得,於是種植就自然而然的被提上了日程。別看濟南市和周邊小城市人不少,可是真正有農業經驗的卻真不多,部分家庭婦女種個菜什麼的到還湊合,可是侍弄糧食還真不敢打包票。有田地的地方一般相對偏遠,大部分真正有經驗的務農人員都沒來得及轉移,這會兒估計還在自己村裡窩著,沒辦法,幾個林業站的人和農學院的教授被趕鴨子上架,從上週就開始奉命開闢起訓練場周邊的土地來了。大硬體和軟體基本到位,現在就等著種子入土為安了。農資站離基地不是很遠,正常情況下開車也就半個小時,不過就目前這個嚴峻的形勢,誰也不好說。出任務的共有十人,其中八個是進化者,除蕭霖外各個凶神惡煞、殺氣騰騰,基地對種子的重視和勢在必得由此可見一斑。民以食為天,萬事農為本,不過如此。任務報酬是一人20分和一頓豐盛的午飯。幾個膀大腰圓的大漢貌似相互間都認識,弗一見面就電光四射,在進行了一番“用眼神殺死你”卻誰也奈何不了誰的熱身運動後,又一致對蕭霖這看上去似乎一折就斷的小身板頗為不屑,一路上面色不虞,很有些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意思在裡面。不得不說,蕭霖處在裡面的確是挺顯眼的。連她在內一共兩名女性,而另一名還是個若不是對方的胸大肌實在發達的不像話,絕對猜不出性別的那種女漢子。於是大漢們的不忿似乎也有了些許的道理:他們這些大山一樣的套馬杆漢子一天20分、一頓肉也就罷了,可這麼個乳臭未乾的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