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按照順序寫著沈弋每天三頓要吃什麼,又要買些什麼把這個冰箱填滿,事無鉅細,一切都給安排地妥當。
祝決哼著歌從旁邊刀架上抽出刀來,興致頗好地下了第一刀。
他有控制慾,這個他承認,所幸無傷大雅,且對方甘之如飴。
剛剛把最後一盆菜端好,門口就傳來了動靜。
關門——坐下——脫鞋——換鞋——
不用去看也不用去聽,祝決哼著歌都能對上對方的節拍。
“洗手吃飯了。”他背對著門,喊了一句。
門口傳來低低的應答聲,但等了一會兒,卻沒動靜了。
等祝決出去一看,就瞧見玄關的換鞋凳上正毫無形象地坐著一團。
沈弋還穿著一身定製的西裝,然而一向對細節很在意的他,卻壓根沒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後襬正調皮地翻了起來,露出了下面半截皮帶。他伸著腿,一隻腳上穿著拖鞋,一隻腳卻是光著的,踩在皮鞋上一動不動。
祝決走了過去,柔軟的陰影隨之而來,沈弋眨了眨眼,抬頭看向他,茫然地盯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道:“我回來了。”
祝決忍不住便抿出一抹笑來。
等他注意的時候,他已經用軟得好似填滿了棉花一樣的聲音說:“怎麼不進來,可以吃飯了。”
沈弋便又眨眨眼,好似老爺機啟動機器般,慢悠悠地皺起眉,蹦出一個字來:“累。”
這下祝決是真忍不住了,他蹲了下去,沈弋立刻把手擱到了他的膝蓋上。看著他的眼睛,眼神放空。
祝決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攻略倒數第二段,建議結婚前戀人們最好同居一段時間,以便將可以磨合的生活習慣磨合,不能磨合的做好準備,實在忍受不了的可以直接跳到附1項,再找個人從第一步做起。
然而自從和沈弋順理成章地開始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之後,祝決卻覺得同居這件事,最好的難道不是看到一些對方原本沒機會展露出來的、有趣而又迷人的地方嗎?
平素的沈弋總是矜持而又靦腆,從來沒有像這麼毫無防備地如同幼童一般過,更別說這麼主動地跟他身體接觸——祝決稍稍想了下等會沈弋清醒過來瞪著眼睛紅透雙耳的模樣,又覺得那樣也很不錯。
他握住他的雙手,從指尖往上揉捏,直至十指交叉。
“要不要抱?”他誘哄著。
沈弋看著他,祝決笑得無辜而又正直地回視著他。
沉默了會,沈弋果斷搖了搖頭。
祝決心裡可惜地嘖了一聲,沈弋卻撓了撓他的手背。
他看著祝決的眼神逐漸回焦,但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他的視線始終牢牢停留在祝決臉上,他的眼眸黑的澄澈,仿若最乾淨剔透的夜空,毫無陰霾也無時光留下的沉澱,清清澈澈,盛著祝決這個兩世為人的人。
他連頭髮都顯得有些柔軟,劉海凌亂地撲在額頭上,越發顯得他眉眼清透。
在他們身旁是兩雙鞋子,一雙整整齊齊地放在門口,另外一雙一隻跟那雙貼在了一起,另一隻卻壓在了那雙的上面,生活氣地有趣。
祝決身上還穿著圍裙,是沈弋親手挑的,鵝黃色的底布,上面繡著一隻縮在碗裡的貓咪,嫩綠的腰帶系在祝決的腰背處,將它下面的白色伊頓領襯衫也拉到了煙火氣之中。
他很難形容——這股如細水般湧動的衝動,他的舌頭、他的喉嚨似乎都脫離了大腦的管控,輕飄飄地落在了心的手掌中。
祝決雙手合攏,將沈弋的手穩穩當當地安置在掌心,輕輕地道:“阿貓。”
沈弋抬眼看他。
祝決露出一個細微微的笑痕來,哄著他道:“我口袋裡有個東西,你幫我拿出來好不好?”
沈弋的短路時間並不長,此時線路也基本接駁完畢,他疑惑了一秒——但他向來不習慣質疑對方,所以也就只有一秒而已,便順著對方的意思做了。
手從對方的掌心中抽出來,又落到了另外一個更為溫熱的地方,沈弋的手指在祝決的口袋裡摸了一會會,便碰到了一個質地溫潤卻堅硬的東西。
是一個小盒子。
沈弋不知道自己的呼吸有沒有急促起來,他的神智就像懸浮在天上,冥冥中似乎有聲音在奏響,但他的大腦卻幾近空白,看著這個黑色木質的盒子,連手指都僵住了。
祝決就著他的手把那個盒子開啟,兩道細細的光芒在玄關頂燈的光線在如同流星一般閃過。
盒子裡親密密地依偎著兩個指環,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