撓癢癢,今天誰也別想叫她從這張床上起來,天帝也不行。
等了半日,他毫無動靜,腳步聲反而漸漸步出寢宮,輕輕替她把門關上。
他走了。
玄乙閉上眼,強迫自己馬上入睡,快睡,睡醒後她得找青元大帝好好談談,她想談的可多可多了!
再次醒來時,窗外陽光璀璨,大約已近午時,玄乙本想繼續再躺會兒,但她餓得厲害,實在忍不住,只得起床穿衣盥洗。
殿裡靜悄悄的,再也沒有說話聲和走路聲,玄乙小小把寢宮門拉開一道縫,湊過去看了半晌,只見青元大帝正坐在外殿木椅上垂頭看書,她吁了口氣,款款步出寢宮,優雅行禮,一面道:“見過青元大帝,我有一事相求,傳授拳腳之道的戰將可否替我換一位?”
青元大帝面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一時沒說話,反倒扭頭往書架那邊望去,玄乙順著他的目光也望過去,便見書架前站著一位白衣神君,手裡同樣捧著一本書。
他的長髮不再是用繫帶系起,換了玉冠,似乎又長高了一些,也長寬了一些,昔日面上猶帶少年清冷之意的扶蒼神君如今已是真正的神界戰將,目光中的冷凝之意比往昔要沉穩無數。
這片平靜而冷凝的目光瞥了她一下,看了片刻,又緩緩落回書上,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一樣。
玄乙吸了一口氣,是她莽撞了,原來他竟還在。
青元大帝笑得尷尬,聲音卻極力避免尷尬:“公主,扶蒼神君是毓華殿丁卯部的得力戰將,正巧他在剿殺負犬大君途中受了些傷,怕是有一段時間不能下界,本座這才安排他來指導修行,不知公主有何不滿之處?”
玄乙含笑道:“既然扶蒼神君受傷,那更該安心養傷才是,何苦驚動他。我是覺得,我一點拳腳也不會,請得力戰將難免大材小用,不如換個會粗淺拳腳的,我學起來也容易。”
青元大帝為難道:“公主,學拳腳劍道和學術法不同,每家套路都不一樣,你若先入了粗淺的格局,以後想再精進便難了。”
他到底是有多想把扶蒼留下?玄乙的臉沉了下去,方欲再說,肚子裡突然“嘰”大叫一聲,這下輪到她有點尷尬。
第一百零三章 毒酒芬芳
別這樣,不然那杯凝聚惡念的芬芳毒酒又要出來了,它曾令她肝腸寸斷,但它同樣還是充滿致命誘惑。
無論他是了結因緣後放下也好,不能忘懷也好,她愛的少年已經躺在那座飄雪的墳墓中了,讓一切靜靜地過去罷。
別讓她的任性抬頭,別再靠近她,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與寂寞重歸於好。
木劍第三次被丟擲,這次終於擦到了桂花樹的邊,刮落數片樹葉,玄乙“哎呀”一聲拍手笑起來:“終於砸到樹了,成功了。”
說罷轉身便欲回殿內,剛剛飛出去的木劍頃刻間擋在面前,扶蒼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還沒練完。”
玄乙淚光盈盈地看著他:“可是我腳痛。”
扶蒼看了看她腳上精緻的木底鞋:“腳疼是因為鞋子不對,脫掉便好。”
脫鞋?她還沒反應過來,只覺肩上被他一按,她不由自主坐下去,落在一張不知何時出現的椅子上,他不由分說把她的鞋給脫掉,提在手裡,隨後再把她一拽,椅子“噗”一下消失,變作木劍,落在她手中。
玄乙簡直被他這一連串動作驚呆了,扶蒼拎著她兩隻鞋,低頭看看,再抬頭看看她,問得嚴肅:“還疼麼?不疼就繼續。”
她覺得自己的手正再度伸向那杯毒酒,指尖方欲碰到,再急急縮回來。
玄乙咬牙,繼續一言不發,光腳踩在柔軟的草皮上,擺出最標準漂亮的出招姿勢,一劍丟擲,剛好砸在披帛上,將它打得顫了一下,卻沒掉下來。
她平日裡待這條披帛不薄啊,為何要如此與她作對?
“繼續。”扶蒼陰魂不散。
繼續,她繼續,再繼續,咬牙忍耐,默默無言地繼續。
那杯芬芳誘人的毒酒就在手邊,她好想拿。他是故意的?讓她安安靜靜地不好麼?
終於把那條狐皮披帛從桂花樹上打落,天都快黑了,玄乙累得渾身發軟,退了兩步,腿碰在忽然出現的椅子上,狠狠坐了下去。
累壞她了,她再也不想看到這條披帛,待會兒就把它丟掉。
白衣神君輕輕蹲在她面前,右手伸向她裙襬下光裸的腳。玄乙一下子想起下界那棵一直沒開花的梨樹,那一盞小而暗的銀月,那一個柔弱的凡人少年。
她把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