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郝仁來到金薔薇宮西側的大門時,康德家族的馬車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一個不認識的車伕和兩個不認識的侍從出現在他眼前,準備將他帶到一個更加不認識的地方——但幸好,現場總歸還有一個人是認識的,那就是站在馬車前的威利伯爵。這位大名鼎鼎的少壯派貴族罕有地沒什麼架子,而且頗有涵養。他大概已經等了半個小時,可是郝仁出現的時候他仍然絲毫沒有介懷的樣子,而且還在面帶微笑地與附近的一名宮廷侍衛交談,這種平易近人的態度在貴族中可不多見。
“抱歉讓你久等了,”郝仁一露面就解釋自己遲到的原因,“遇到了盧恩大公,那位不苟言笑的大人物似乎對我挺好奇的,回答了他不少問題。”
“無妨,等待一位來自古代的偉大戰士,等多久都是值得的,這種機會可不常有,”威利溫文爾雅地笑著,微微側過身示意郝仁登上馬車,“請上車吧,康德家族的莊園就在城外不遠,我們中午就能抵達。”
華麗的貴族馬車緩緩駛出了金薔薇宮的尖頂大門,隨著馬車逐漸加速,它很快便消失在“國王大道”的盡頭,等馬車的影子完全看不到之後,站在宮殿門口的兩名侍衛對視了一眼。
之前與威利交談的那名侍衛對自己的同伴點點頭:“去通知大公,‘守護者’與威利伯爵一同離開了,他們要在城外的康德家族莊園與其它人匯合。”
穿過白城的旅途並無太多需要贅述,馬車平穩而又快速地行駛在白城的中央大道上,道路兩旁的景色一閃而過,郝仁只看到一棟又一棟白色的房屋在視野中移動,不管是華麗的還是寒酸的,不管是嶄新的還是破舊的,全都是近乎完全相同的色澤:這潔淨的顏色為整座城市帶來了輝煌和壯麗,但湊近之後卻難免令人感覺厭倦。威利坐在車廂對面,這位剛到三十的實權伯爵似乎對自己祖國的首都充滿自豪,他一路上都在帶著愉快的神色為郝仁介紹沿途的景色——他們離開了國王大道,又穿過鬱金香區,在騎士街和鐵匠大街之間呼嘯而過,最後穿過白城的三重城門,視野便一下子開闊起來。
在郝仁感覺自己的腰椎就快要被馬車顛出毛病之前,他們終於抵達了康德家族在郊區的莊園。
儘管康德家族的領地位於崇山領,但他們世世代代派出家族成員在王都直接為國王效力,因此他們在這裡的莊園也被經營的井井有條。
莊園林蔭環繞,位於一片生機勃勃的樹林邊緣,有一條小河從莊園中央穿過,在莊園的北側可以看到一座水力磨坊,而南側則直接連著一片馬場。由於巧妙的佈局,郝仁在莊園外只能看到一些影影綽綽的華麗建築在林蔭間時隱時現,卻根本不可能從外部判斷出這片地產的規模和建設程度。
馬車直接從大門駛入,在林間小路七繞八繞,最終來到一座華麗的大宅前才停下。
一名彎腰駝背、頭髮稀疏的老僕人上前迎接自己的主人和貴客,威利下車之後親自伸出手來攙扶郝仁——這種攙扶當然沒有必要,卻可以視作主人對客人最尊崇的禮節:“守護者大人,歡迎來到康德莊園,我的顧問和一些剛剛從家族領地趕來的學者已經靜候您多時了。”
崇山領距白城很遠,即便乘坐飛空艇也需要兩天路程,而郝仁是昨天才抵達這座城市,因此那些所謂“從家族領地趕來”的學者恐怕是直接用傳送陣過來的:在秩序安定的王國內陸,傳送陣仍然是最快速的交通方式,但價格也昂貴到只有上層貴族才能使用,幾名學者就為了與古代守護者會面便動用了宗主家的傳送陣,他們對這次會面的重視可見一斑。
郝仁帶著符合“古代守護者”身份的淡然表情下車,在威利的帶領下步入大宅。
在莊園的主廳中,他見到了對方口中的那些“專家學者”。
豪華的大廳裡擺放著一張長長的桌子,長桌旁已經坐了十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頭發全白、鬍子幾乎垂到胸前的黑袍老人,老人看上去至少有七八十歲,然而卻精神矍鑠,看他手上的紅寶石戒指以及黑袍上的金色符文,這應當是一位資深的施法者;坐在老人身旁左右的則是兩名穿著學者袍的中年人,他們看上去溫文儒雅,確實有著十足的學者氣質;坐的更遠一些的則明顯就是一些地位較低的人了,雖然他們也穿著長袍,但恐怕只是作為記錄人員或者助手出現在這裡的。
真正有資格參與這次會談的,恐怕只有黑袍老人以及那兩名中年男子。
郝仁走進房間之後挑了挑眉毛,他看向房間四周的牆壁,看到每一面牆上都繪著精美大氣的壁畫,壁畫上大多描繪著騎士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