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貝因茨血湖裡真的存在著讓人不安的能量,當地人對這片湖水又敬又怕並不完全是出於迷信思想——這湖泊切實地影響著周圍的環境,塑造了扭曲林地和劇毒平原這樣危險的地段,因此對一般人而言,潛入血湖深處真的與找死無異。
郝仁也想到了這點,所以其實他在潛入水下之前專門讓南宮五月試了試,結論是海妖姑娘對水的掌控力在這裡同樣有效,南宮五月可以遮蔽血湖的負面效果,再加上一群人的身體素質也一個個跟金剛不壞似的,眾人才敢下水一探。要是貝琪那樣的普通人在場,哪怕有南宮五月幫忙恐怕都扛不住湖底的怪異能量場。
南宮五月飛快地在湖水裡遊了一圈,確認自己的控水天賦在這裡的作用範圍仍然夠用,這才招呼著眾人下水,伊扎克斯藝高人膽大走在最前面,郝仁緊跟其後,接著是稍微有點猶豫的薇薇安。南宮五月的神奇力量掌控著相當大的一片水域,眾人不用擔心衣服泡溼也不用擔心無法呼吸,這種感覺真是不管來幾次都挺有趣的。最後薇薇安在水裡伸著脖子跟莉莉招呼:“你到底下不下來?折騰什麼呢?”
莉莉還在湖岸邊蹲著,耳朵和尾巴上的絨毛緊張地根根直豎,就跟怕水的小狗一樣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在水面上一下一下沾著,聲音都帶哭腔了:“我不喜歡潛水……以前跟潛艇打架差點沒淹死。”
敢情這還是個有心理陰影的。
薇薇安大惑不解:“你吃飽撐的跟潛艇打架幹嘛?”
莉莉一邊哭喪著臉繼續用爪子小心翼翼地沾水一邊解釋:“我第一次去海邊的時候聽說水裡有好吃的,下去抓魚的時候不小心遊的遠了點,結果在外海把美國人的潛艇和鯊魚搞混了,上去咬了一口讓螺旋槳給打了一頭包,牙還掉了好幾個——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潛艇來著。”
“……別廢話了,趕緊下來。要不你就在岸上等著,”薇薇安一叉腰,“我都不怕水了你還怕什麼?”
郝仁翻個白眼:薇薇安還好意思說。她身為一個吸血鬼吃大蒜喝聖水戴十字架還在教堂打工,大白天敢飛兩百多里去山裡面挖野菜。強悍如斯的傢伙怎麼可能跟其他吸血鬼一樣怕水?
莉莉扁著嘴猶豫了半天,終於眼一閉腿一蹬,撲通一聲跳下了湖。
郝仁看著莉莉頭朝下栽在湖邊的淺灘裡,一邊替她疼得慌一邊後知後覺地提醒:“……忘告訴你了,岸邊水淺,別直接蹦……”
莉莉把腦袋從淺灘裡拔出來,一邊狗刨著朝眾人游來一邊哭喪著臉嚷嚷:“所以我跟水有仇啦!有仇啦!有仇啦!”
郝仁:“……”
感謝莉莉如此精神的舉止,眾人帶著愉快的心情(?)轉身向湖中心潛去。
湖水一片赤紅。現在又是深夜,下潛了沒多久周圍便只有無盡的黑暗擁抱著這支小小的探索隊。伊扎克斯召喚了一團不熄之焰飄在眾人前方,這種哪怕冰封在萬年寒冰中都不會熄滅的邪能火焰散發出明亮的光芒,讓周圍的視野稍微良好了一些。不過即便有這團火焰在頭前引路,當前郝仁視野中也只有血紅色一片。
南宮五月的控水力量讓他感覺不到水流貼身的壓力,但視野中的無盡紅色還是讓人本能地感覺壓抑和煩悶,據說大片的紅色很容易引發心理上的躁動,不知道隊伍裡的其他幾人如何,反正郝仁是覺得這個說法挺有道理的。
萬幸,他應該不用在這種環境下呆太久:南宮五月以水流推著眾人前進。他們的速度飛快,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抵達湖底了。
“到處都是紅彤彤的,感覺超不爽。”南宮五月在前面擺動著長長的魚尾遊著,她的聲音直接傳進每個人耳中,原來對這紅色視野感覺不安的不止郝仁一個,“水裡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被什麼東西窺伺著一樣。”
“我沒覺得,”郝仁轉著頭,隨時觀察是否有什麼東西出現在視野中,“不過這地方肯定很邪門。我聽宿營地的一個傳教士講故事來著,他說每一任教皇都要在湖中心的小教堂裡死去。但是從來沒人真正看見他們的遺體,那些教皇在教堂裡一個人呆一個月。然後就跟人間蒸發一樣不見了,教會說他們化作聖骸守護這片聖地——尋思一下這意思不就是他們在湖水裡化屍了麼?”
薇薇安迅速游過來撞了他一下:“你噁心不噁心。”
隨後吸血鬼少女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我感覺這湖水的顏色不賴。在裡面有一種可以吃很飽的錯覺,反正起碼挺開胃的。”
伊扎克斯也呵呵笑著:“其實我也感覺這地方挺親切的,我老家那邊有很多岩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