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閒著的時候郝仁有出門遛彎的習慣,吃過早飯帶上貓,上街溜達一個鐘頭,偶爾遇上熟人嘮兩句閒磕,對他而言這就算人生極樂了——雖然莉莉偶爾嘀咕說他這心態跟個離退休老幹部似的,但郝仁自我感覺這種生活比啥都強。
不過自從“滾”化形成人之後這種日常消遣就變得不那麼輕鬆了。以前帶她出門的時候只管在前面走著就行,傻貓隨便亂跑都不用管,反正她玩夠了肯定會來,現在可不能這樣:就從家門口走到白石路大街的這短短几百米里,郝仁已經連著三次把貓姑娘從地上拽起來,中間還有一次把她的腦袋從垃圾桶裡拔出來……
遛貓遛的郝仁心力交瘁,他摁著貓姑娘腦袋上的寬邊軟帽(用來擋住耳朵):“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徹底學會人類的生活方式啊……”
“我學會了啊,所以給我小魚乾唄?剛才在家裡沒吃到!”
伊扎克斯扛著閨女走在前面,聽見身後的動靜扭頭笑了笑:“不是說以後讓‘滾’去艾瑞姆散步麼?怎麼現在還是領著她來這兒散心?”
“她也得願意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啊,”郝仁無可奈何地嘆著氣,“不管誰出門她都要跟著,不答應就撓門,要麼就啃窗簾,還打不得罵不得。與其讓莉莉領著她出去闖禍,還是我親自遛她吧。”
貓姑娘歪著腦袋聽郝仁說話。其實這些天她也是有些長進的,最起碼已經隱隱約約知道自己平常的言行舉止會給主人帶來麻煩,所以這時候她努力察言觀色了一番。做出一隻貓應有的判斷:就地蹲在郝仁腳邊開始使勁蹭後者的褲腿:“大大貓這樣你就開心了是吧?你們真麻煩誒~~”
郝仁:“……”
溜溜達達地到了白石路南段,早晨出門遛彎的人也就多起來。南郊現在剩下的居民就那麼點人,白石路和后街商業街就成了這地方僅有的幾個熱鬧地方。小地方的居民互相都很熟絡,不時有人在擦身而過的時候跟郝仁打招呼:“郝仁,聽說前兩天你又出差來著?”
也有膽子比較大或者口味比較重的跟伊扎克斯打招呼:“大全,又放出來啦?”
基本上第二種人以當地老太太居多。
不過這也都是開玩笑,伊扎克斯雖然剛來的時候著實在南郊一帶引發過不少麻煩。但如今怎麼說也一年時間過去,至少在白石路這一帶他還是跟當地人混熟了的。這條街上的老頭老太太們都知道附近住著個面貌凶神惡煞但實際上好脾氣的大個子。在幾次謹慎接觸之後也就對他沒什麼戒心了。伊扎克斯人也實在,喜歡幫街坊的忙,幫東家拎個液化氣,幫西家搬上半車磚。誰家修房子他還過去幫忙扛個三五十袋水泥什麼的,這樣一來二去他總算是融入了南郊的居民圈子——考慮到他那張臉的加成,這簡直是個史詩成就。
當然偶爾的誤會依然是免不了的,對伊扎克斯不熟的人要看見這麼個大漢朝自己走過來第一反應仍然是報警,尤其是他帶著伊麗莎白出門的時候更是能憑空把出警率提高至少五成。所以這樣的烏龍鬧了幾次之後白石路上的老太太們都知道了,見到伊扎克斯之後第一句話總是“又放出來啦?”……
伊麗莎白坐在伊扎克斯肩膀上還沒心沒肺地傻笑呢:“我爸走到哪都這麼威風!”
伊扎克斯哭笑不得地扭頭對郝仁攤攤手:“這真是走到哪都看臉啊。”
這時候四個人正好溜達到路口的小超市門前,郝仁一抬頭就看到胖老闆正在附近的路面上掄著個大掃帚嘩嘩地掃水,那片路上不知道從哪來的一大片積水,把馬路牙子上的排水孔都淹了過去。郝仁遠遠地招呼:“大老闆——你這一大早是洗車了?”
“洗啥車啊。水管子又爆了!”胖老闆一腦袋細汗,沒好氣地擺著手,“媽的兩天爆了三次。泵房那邊不知道幹什麼,這兩天水壓特別不正常,要麼停水,要麼水壓大的能把閥門頂壞嘍。”
旁邊早點攤子上一個正吃飯的食客聞言抬起頭來:“你這不錯了,起碼現在有水,我家那邊停水兩天了。周圍好幾戶家家有水,就我那沒有。要不我用得著出來吃飯?”
“你那是自己家水管堵了吧。”郝仁順勢接茬,“都是一趟總管道下來的,哪能別家有水你沒有。”
“我哪知道怎麼回事,這又不是冬天,管道也不會凍住。反正這兩天水格外不正常,我一開水龍頭都能聽見管子裡嘩嘩流水,可就是不往外出……明天找我兄弟來看看吧,他是搞上下水的。”
這時候旁邊桌子一個正在吃豆腐腦的中年人突然抬頭悶聲悶氣地說了一句:“泵房沒出問題,我兒子就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