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金蘋果可以給一個傻貓智慧灌頂,卻做不到知識灌頂——當一隻貓有了人的智慧卻保留著貓的認知,兩個物種世界觀的碰撞所能產生的火花簡直亮瞎狗眼。這個二貨在發現自己可以處理上廁所的問題,並且連貓砂都不再需要之後,一個衝擊性的事實直擊她那還不太靈光的腦海:
本喵從此之後不需要貓砂了。
於是“鏟屎的”從此之後就失去了存在意義。
郝仁快死了。
這神奇的三段式推論當場把這個二貨嚇的稀里嘩啦的。
傻貓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抱著郝仁的褲腿哭,要是普通的貓絕對沒這個反應:因為它們的智力和情感複雜度都註定了它們不會對自己的主人有這麼多感情,普通的人也絕對沒這個反應,因為但凡有點三觀的人類都不至於認為“鏟屎官”仨字兒是認真的。然而一個普通的貓妖就把這件事當真了,並且認認真真地傷心起來:她的感情剛好複雜到可以搞明白主人和自己的親密關係,而她的認知剛好簡單到搞不明白人類是以啥為生的。
郝仁想明白“滾”的邏輯之後哭笑不得,第一反應是揪著這個傻貓的脖頸子再甩兩圈,但猶豫片刻還是按著對方的腦袋慢慢解釋起來,努力讓傻貓明白人類是一種怎麼樣複雜的生物,而給自己的貓換貓砂只是人類生活中一個微不足道的組成部分……人生絕對不是由“給喵大人準備食物”和“給喵大人換貓砂”兩部分組成的!
郝仁越說越覺得臥槽。他竟然在認真跟一隻貓解釋這種操蛋的問題……這個問題從從頭到尾都不合邏輯,每一個字眼兒裡都滲著讓人抓狂的逗比氣息,但他竟然還要憋著不能笑!
“滾”聽著聽著總算安靜下來。狐疑地看著郝仁:“你不騙喵啊?你真的不會死啊?”
郝仁都快脫力了:“我怎麼可能會死……你這個世界觀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正常起來?”
“喵不知道什麼是世界觀,但大貓每天的生活就是給我飯吃,給我打掃廁所,”貓姑娘眨巴著眼睛,尾巴終於慢慢軟下來,“大貓平常真的還幹別的事啊?”
“媽蛋,我豐富多彩的日常生活怎麼在一隻貓眼裡就被濃縮成兩部分了。”郝仁捂著腦袋感覺自己的人生價值已經受到挑戰,“你們有誰能理解貓的世界觀的。給我解釋一下。”
周圍所有人立刻退避三舍,紛紛表示最好別接觸這種臥槽的話題。
郝仁使勁把貓姑娘拽起來,用手胡亂擦了擦對方臉上那稀里嘩啦的眼淚,後者一臉緊張地瞪著眼睛:“鏟屎的。你確認自己不死了是吧?”
郝仁哭笑不得:“不死了不死了……話說我一開始也沒打算死啊。”
貓姑娘放心地點點頭:“哦,那好,給我小魚乾。”
郝仁:“……你腦子裡就沒別的東西了?!”
“還有大魚乾。”
“家裡不準吃魚,”郝仁瞪了傻貓一眼,順手從隨身空間裡摸出根火腿腸塞進她手裡,“給你這個……誒,把包裝撕開!不能直接吃!”
傻貓咬著火腿腸,連著外面的塑膠包裝填了一嘴:“外面怎麼會有這麼一層硬硬的東西?”
郝仁嘆了口氣,幫貓姑娘去掉火腿腸外面的包裝:“廢話。平常我都給你處理好的。現在你自己有手了,要自己解決這些問題,而且過兩天要學著用筷子。不能每次吃飯都把臉埋在飯盆裡。”
傻貓吃著火腿腸,突然不知道又想了點啥:“鏟屎的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那我可以出去吃,你讓我晚上回來睡覺嗷……”
郝仁叉著腰,覺得這個二貨讓人生氣但就是發不起火來:“誰說不要你了,我只是說你今後要學著用自己現在的身體生活,你現在這個身體能辦到很多以前我替你做的事。”
貓姑娘似懂非懂地點著頭。也不知道聽進去多少,但看錶情總算是安心下來。貓真是一種敏感的生物。你說家人這就一時疏忽,她自己折騰出多大亂子。
郝仁看著傻貓那懵懵懂懂的表情,還是提了一句:“另外我還是要說啊,你對我的稱呼必須改改了。原來覺得讓你這麼亂叫也沒啥影響,但現在看看你這世界觀亂的跟什麼似的。”
“不明白,”貓姑娘嚥下火腿腸,“我是滾,很好,你是鏟屎的,很好,換掉的話不好。”
說著,她伸過頭在郝仁胳膊上蹭了蹭,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滾和鏟屎的在一起,吃的很飽,不冷,所以也很好。”
郝仁摁著傻貓的腦袋把她推開,感覺這隻貓其實並不像她平日裡表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