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這說法怪怪的)拿出來,同時一下子想起來自己剛才貌似不自覺地一直在跟資料終端說話——不光腦海中對話,還嘀咕出來了。他搓著手:“那什麼,你剛才都聽到了?”
“只聽到最後幾句,”中年女子一邊說著,一邊從兜裡摸出劣質的菸捲塞進嘴裡,點燃之後猛吸幾口,“不過我對你說的什麼不感興趣,我是這兒的醫生,諾蘭讓我來處理一具……來看看你女朋友的情況。”
郝仁撓著頭髮:“額,我不是神經病,我剛才就是跟它聊聊天。”
資料終端的嘴片刻都不準備閒著:“你覺得跟一具屍體聊天還不是神經病麼?”
“閉嘴。”郝仁在腦海中叫道。
中年女子聽到郝仁的話之後只是用異樣的同情視線看了他一眼,她已經從諾蘭那裡聽說了這個男人的事情,就如其他傭兵們腦補的那樣——她覺得郝仁只是個接受不了伴侶慘死的事實因而變得瘋瘋癲癲的可憐人而已,所以她也不多話,只是提起腳邊的一個黑色小箱子走進屋裡:“不介意我打斷一下你們的獨處吧?我需要給你女朋友打一針。”
郝仁哭喪著臉:“你說啥就是啥吧……但別說她是我女朋友了行麼?”
自稱為“醫生”的女子跟郝仁印象裡的醫務人員毫無共同點,她沒有穿著白大褂,也沒有帶著診療器具,甚至在幹活的時候嘴裡還叼著菸捲。她身上穿著和其他傭兵一樣的灰黑色戰鬥服,臉上表情木然,飽經風霜,除了沒有帶著武器之外,其他各方面都與這基地裡的戰士們毫無分別,沒有人會懷疑她拿上槍之後的戰鬥力會弱於一個普通士兵。郝仁看著這個女人從黑色手提箱裡取出一個銀白色的、彷彿手槍一樣的真空注射器,隨口問了一句:“你們這兒的醫生都這副打扮?”
“懷疑我的行醫資格?”女人從箱子的小格子裡取出一個金屬管塞進真空注射器,“好吧,我確實沒有執照,畢竟世界上最後一個頒發職業執照的機構二十多年前就關門了,但我處理過的傷員超過三位數,這比任何執照都管用。”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真空注射器抵在終端的脖子上,一聲輕微嗤響之後,某種物質就被打進了後者體內。郝仁表情怪異地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給一具屍體注射藥水是個什麼意義,他甚至懷疑對方是諾蘭專門派來配合自己這個“精神分裂戀屍癖”的:“你給她打的什麼?”
“奈米機群,”“醫生”答道,“最簡單的型號,它們會保證這具身體在一個月內不腐敗,但一個月後就會耗盡能量……哦日,諾蘭交代過不要在你眼前提起腐敗的問題……”
郝仁嘴角抽抽著:“額,沒關係,我不在意……不過話說回來,奈米機群不是很危險的東西麼?”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在網路上查詢的資料,不過當時查詢的匆忙,他並沒來得及看到在那場事故之後奈米技術的命運,他還以為這項技術已經被封存了。
“在你們極端保守派的自然人眼裡,大概所有高科技都該死吧,”“醫生”看了郝仁一眼,“但如果沒有奈米機群,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死於饑荒和窒息——你以為現在還有多少土地能長出自然的植物?你以為你呼吸的氧氣是從哪來的?感謝奈米機群吧,至少它們養活著人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