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興致勃勃地研究著自己身體的新變化,他堅信這是渡鴉之前承諾的身體強化效果正在逐漸顯現,這是毫無疑問的——正常人不可能在夜幕下憑肉眼看到兩三公里外的樹杈,哪怕大白天也不可能,但郝仁卻發現這一切都相當容易。
這意外之喜甚至讓他暫時忘了城堡那邊的事,而是專心致志地折騰起自己的眼睛來,他發現這突然獲得的超強夜視能力和驚人視距並沒有帶來絲毫不便感,他只有在集中注意力的情況下才可以做到夜間目視數千米,而正常情況下看東西還是沒有絲毫改變,就如同眼睛自帶了一個高智慧的夜視變焦鏡頭一般,中間的切換隨心所欲,如同……如同他一生下來便具備這種能力。
“那個渡鴉這次沒坑人嘿,”郝仁高興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她當時就說了,身體強化專案會隨著我的適應能力慢慢開放,絕對沒副作用,現在看著……起碼這個視力控制起來挺順暢的。”
“哼哼,不就是夜裡能看的遠一點嘛,看把你高興的,”薇薇安不屑地一哼,“你也就眼神進步了,其他身體素質不還沒變化麼?”
“話不能這麼說,我起點就是個普通人,但凡能有一點特殊能力那都算脫胎換骨了,”郝仁一本正經,“你想想你自己,平常你兜裡總沒超過兩百塊錢是吧,假如突然有一天你兜裡揣一千塊而且還不會丟,那你是個什麼心情?”
薇薇安一怔,然後整張臉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燦爛起來。
郝仁一攤手:“你瞧,一個道理。”
莉莉這時候終於把頭髮裡的草棒和沙土清理乾淨,她看向不遠處的古堡:“咱們什麼時候進去?房東你說的那什麼接頭感應怎麼還沒出現呢?”
“按理說也該出現了啊,”郝仁這才想起此行的正事,他奇怪地摸摸後腦勺,然後把資料終端掏出來,“喂,你那有什麼新訊息沒?”
“沒有,本機未收到更新一步的任務情報,目標人物尚未出現,建議機主在當前位置等待。”
資料終端上空浮現出這麼一句話,便再度進入待機狀態,郝仁敲了機殼幾下,結果這玩意兒上面冒出一行“本機正在思考人生,如無重要事件請勿打擾”便再無動靜了。
“又是一個關鍵時刻掉鏈子的,”郝仁哭笑不得地看著這個從到手以來就不怎麼好用的資料終端,隨後把視線放在不遠處的那一小片營地上,“話說也不見他們去古堡裡查探情況啊,這些人不是衝著抓鬼來的麼?就在城堡外面這麼幹等著?”
“大概多少對城堡裡的情況有點顧慮吧,而且一個已經塌成這樣的廢墟,誰敢隨便進去,”薇薇安說著,抬頭看看月亮,“月光正在被雲層擋住,如果真有死靈,應該就是這個時機。”
此話一出,郝仁頓時緊張起來,然而不遠處的那些“捉鬼專業戶”們卻好像仍懵然無知,那些拿著奇奇怪怪的探測器,穿著古怪衣袍的鬼粉(鬼魂粉絲,這詞沒錯吧?)三三兩兩地聚攏在帳篷或者大車的燈光前,有的大聲說笑有的則在神秘兮兮地小聲交談,還有的乾脆鋪開了野餐布,邀請三兩個熟人連吃帶喝起來。夜已深卻無一人顯得疲憊,彷彿一群夜行動物,只是這氣氛與其說是驅邪作戰倒不如說是化裝舞會,跟南宮一起拼車過來的那個歐洲大漢這時候已經自來熟地跟幾個醉鬼勾搭到一塊去了。
而開車帶著南宮等人過來的旅館老闆安格斯看上去好像不願意攙和這些“專業人士”的深夜派對,胖大叔跟南宮說了幾句話,便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車上,隨後發動汽車離開了這片小小的露營地,看樣子南宮他們只要求安格斯把自己帶過來,今天晚上沒想著回去。
在一眾群魔亂舞的靈異愛好者中間,南宮和那個印度僧侶成了最醒目的兩個人:他們沒有去最熱鬧的帳篷前跟其他人一起吹牛,也沒有拿著什麼奇奇怪怪的靈體探測器對著城堡方向猛拍,附近有幾個正在喝酒的、穿戴彷彿中世紀鍊金師一樣的“捉鬼人”大聲招呼著他倆過去一起喝酒,南宮和那個印度僧侶也充耳不聞,他們只是各自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席地而坐檢查起自己的工具來。
南宮開啟了自己隨身的黑色提箱,從中取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小手弩,這手弩與其說是兵器倒不如說是一件藝術品,其體積讓人很懷疑這東西究竟能有多大殺傷力,南宮將手弩小心翼翼地貼身放好,隨後從提箱中取出一根綁著許多銀色小箭的黑布條纏在腰間,最後又從箱子的夾層裡摸出一個彷彿拍戲道具一般的單片眼鏡戴在臉上,這便是做好了某種準備。
而他旁邊的印度僧侶則從那花花綠綠的長袍中摸出了盛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