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個鎮子的氣氛就已經陰森詭異到讓人不寒而慄,海瑟安娜一句話說出來更是讓所有人都哆嗦了一下,南宮三八立刻舉著小手弩在樓梯口瞄來瞄去:“你確認?我怎麼啥都沒感覺到?”
薇薇安二話不說就扔出個小蝙蝠去檢查二樓的動靜,蝙蝠撲啦啦地在上面飛了一圈,薇薇安搖搖頭:“上面沒人,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嘖嘖,現在弄的我都有點瘮的慌了。”郝仁搓了搓胳膊嘀咕起來,他倒是經歷過許多比這裡危險百倍的事情,但有時候危險跟嚇人不是一回事——這個鎮子的氣氛和怪異都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剛進來的時候還沒太大感觸,但隨著在這裡呆的時間越來越長,郝仁也覺得心裡越來越不踏實。這裡的一切都在向外散發著莫名怪誕的氣息,不只包括火塘裡那憑空漂浮的火焰,也包括空氣中某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
大概就是那無處不在的靈體令人起雞皮疙瘩吧。
“先檢查一下這座屋子,”薇薇安身邊慢慢浮現出更多的蝙蝠,她開始指揮這些哨兵去大宅的每個角落查探情況,“巫師曾在這裡藏身的可能性很大。”
“那我先變成人類形態再說,這老房子的過道太窄了,尾巴轉不開,”南宮五月對郝仁招招手,“給我衣服。”
隊伍眾人分散開去各處檢查廢屋情況,郝仁則和薇薇安一組,去屋子的二樓檢視。
這座大宅的內部很複雜,雖然從外面看著的時候還沒發現多麼富麗堂皇,但其內部仍然有著當時那個年代的貴族所喜歡的繁複結構。整個房屋由一個長屋和兩側的兩座獨立小樓組成,大部分建材是厚實的木板。長屋的一層是大廳和供僕役與牲口休息的幾個隔間,而長屋二層則有筆直的走廊和很多房間,應該是領主及其家眷住的地方。整個宅邸到處都亮著燈光。在那些黑乎乎的牆板上每隔幾米便掛著一盞油燈,油燈裡全都是同樣的乾涸情況。燈火在沒有燃料的情況下憑空漂浮在燈具上方几毫米的地方,其共同點是毫無溫度。
郝仁和薇薇安在二樓慢慢探索著,木地板在他們腳下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彷彿不堪重負隨時準備塌陷似的。郝仁注意到走廊裡有些房間門口還鋪著厚實的地毯,那些地毯和周圍的東西一樣都染上了一層灰黑色,但在這些晦暗的顏色中仍然能依稀看出其原本的華麗花紋。
薇薇安彎腰檢視了一下地毯上的紋路,露出些懷念的神色:“看上去是義大利來的高階貨。貴族啊……哪怕是這麼偏僻的小鎮上的貴族,也要用上這種程度的奢侈品。這麼一塊毯子應該夠鎮上一戶五口之家的平民花銷半年了。”
“這裡也到處都是灰,”郝仁在推開旁邊另一扇房門的時候摸了一手灰,“這裡在房屋內部,但積灰的情況和外面一樣嚴重。看樣子這些灰很不尋常……恐怕也是非自然的產物。”
門後面是一間不太大的屋子,而且裝飾也並不華麗,看上去不像是領主或者貴族親屬住的地方。薇薇安看著屋子裡的陳設,根據自己對那個年代的瞭解做出推斷:“應該是管家、顧問或者類似的高階僕役住的地方。這種高階僕役掌管著貴族家中的所有大小事務,而且跟著自己效忠的家族一起世襲罔替,代代為僕,所以有資格跟主人住在這麼近的地方。不過他們沒有貴族頭銜。所以一些限定身份的裝飾品是不允許他們使用的。”
郝仁微微點頭,走進屋子的時候順口唸叨一句:“話說你好像還挺適應這氣氛的——我都感覺後背發毛了。”
“我沒啥感覺啊,”薇薇安笑了起來。“我當年還經常住在墳墓裡呢,血族嘛,跟這些東西打交道才正常。”
屋子裡同樣是遍佈菸灰,一張橡木床被放置在房屋的東南角,床鋪上曾經的高檔被褥已經腐爛的千瘡百孔。在床旁邊有一張帶抽屜的寫字桌,桌子上還可以看到陳舊破爛的書寫工具和一些像是紙張的碎片。屋子的另一側則有一座小小的暖爐,爐子中靜靜燃燒著毫無溫度的非自然火焰,在暖爐前還放著一把老搖椅,搖椅上有幾片破布垂墜下來星河貴族。
郝仁看著這樣的景象。腦海中似乎浮現出了這屋子曾經的一幕:溫暖的小火苗在暖爐中靜靜燃燒著,照亮了不大的房間。一名老管家在完成主人交待的工作之後回到屋中,坐在自己鍾愛的搖椅上蓋著毯子休息。火光映照在他臉上,在老管家佈滿皺紋的面龐上投下陰影。隨後這名管家突然想起什麼,站起身來到寫字桌旁,在一張羊皮紙上寫下些東西,那張羊皮紙便被他收在桌子下面的第二個抽屜裡……
郝仁突然晃了晃腦袋恢復清明。他感覺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