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他嗎,能嗎。
顯然,不能。
怨天怨地,就是怪不得皇帝。
幸好她剛剛小產,大病著,不用裝虛弱。辛苦的勉強笑了笑,喬嫣然終於出聲,自己聽著都覺綿軟無力。
“妾怎會怪皇上,”怪太文藝,二話不說直接上去扇兩耳光才是正道,喬嫣然痛快腦補,臉上卻是善解人意的小女人情態。
“妾的所有全部屬於皇上,皇上自己的東西,想怎麼處置都行。”
語氣稍微停頓,似有些羞赧。
“妾閒來無事草草亂畫,做不得數,不值得皇上記掛。”快點忘了吧,不要多想了。
皇帝淺淺笑開,渾然不在意,抓著喬嫣然的手握緊。
“身子可還痛。”
難以避免的話題,喬嫣然眨了眨眼睛,輕輕搖頭。
“你啊,”寵溺的一聲嘆,百分百的柔情。皇帝撫向她的眼,極盡溫柔。“這雙眼,可以再誠實點。朕給你的權力,不必強忍著。”
眼睫 ,喬嫣然抬眸,望進一汪深潭中。滿眼的情絲,似真非假,觸手可及。
有些慌亂的垂眸,喬嫣然笑了笑,抹平心湖皺起的漣漪。
“妾不苦,孩子來得不是時候,或許是不夠健康,亦或與妾無緣。”期期艾艾,低低補充一句,“皇上,也莫太傷心。以後,會好的。”
皇帝微愣,眼眸陡的暗下來,望著喬嫣然的神情更為深沉複雜。還是不肯說嗎,寧可藏在心底獨自忍受,不抱怨不 ,一味的承受。
“紅花一事,朕昨日親自審問,案件大致明朗化。紫絹已經認罪,指認被弄月賄賂,在茶盒內摻入紅花。起先弄月不肯認罪,只說自己冤枉,把責任一力推到紫絹身上。說是紫絹不甘被德妃無辜罰掉半年俸祿,想整整德妃出口惡氣,於是找上她偷買紅花。拙劣的推托之詞,朕又豈會相信。直到上棍刑,弄月捱了兩棍子,禁不住痛,很快認了罪。紫絹和弄月狗膽包天謀害皇嗣,貴妃已經將她們繩之以法,處以極刑,以示正聽。”
“已經死了,”喬嫣然驚喃。貴妃下手真快,死了,就死無對證,再也無法翻供。
“貴妃還說等你醒了,親自過來給你道歉。錯怪了好人,害你小產,貴妃於心不安。你昏迷的時候,她來看過你幾次。”皇帝邊說邊注意喬嫣然神色。
喬嫣然神色平靜,溫溫柔柔道,“娘娘也是被人迷惑,無心之失,妾怎會怪她。只怪妾自己大意,沒有察覺孩子到來。要是妾有所察覺,一定會更加小心。”
話語間,已然帶了些哽咽。皇帝心裡揪著疼,疼惜她的深明大義,只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皇帝起身坐到床頭,輕手輕腳攙抱起喬嫣然,攬進自己懷中。緊緊抱住,恨不能揉進骨血裡。
“朕知你委屈,這事不簡單,只是太后那裡,”話到嘴邊,皇帝竟有些羞於啟齒。轉開話題,摟緊喬嫣然,安慰道,“會好的,都會好的。”停不住的低喃,像是許諾,許喬嫣然未來安好的保證。
喬嫣然軟軟靠著皇帝寬闊的胸膛,心頭劃過一絲冷笑。皇帝,這是下定決心要收拾貴妃了嗎。
試探之舉
這一晚;皇帝仍舊歇在廣樂殿。皇帝擁著喬嫣然,合上眼很快睡去,淺而慢的微弱鼾聲,昭示此人已然熟睡。
喬嫣然輕聲喚過幾次,喚不醒;又推了推皇帝身子;推不醒。看來真是累到了,喬嫣然默默嘆氣。忙完前朝軍政大事,還要操心內宮女人間的鬥爭,皇帝也是 凡身;哪能不累。
俏皮的月光無聲無息從窗欞撒入;所到之處;蒙上一層淡淡的暈黃。喬嫣然環顧屋子;依稀只看到圓桌立櫃和妝臺的輪廓,再清晰卻是沒有了。
喬嫣然轉頭看向枕邊人,朦朦朧朧的臉部稜角,全然放鬆的狀態,比白天柔和。只是,這樣的柔和,能維持多久。能讓她看到的,又有多久。
不是不信你,只是沒有賭輸的退路,所以只能孤注一擲,封閉自己的心。
起起伏伏,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到三更天,喬嫣然方才緩緩睡去。
次日,夜光隱退,署□臨。旭日出東方,光芒彌大地。雄雞高唱,百鳥爭鳴。五更天到,皇帝動了動眼皮,偷懶的小閉半刻鐘,直到耳畔有人在喚,不緊不慢睜開眼。
趙隨三米開外站定,低著腦袋目不斜視,見主子醒了,連忙上前服侍主子淨面更衣。
皇帝伸展手臂,長身玉立,一雙眼看著沉睡中的喬嫣然,轉頭叮囑趙隨。
“以後讓嫣婉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