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這讓我都有點佩服自己了。
“月兒,聽說你的宰相當得深得人心,哥心裡很高興,想不到你竟如此有才,當初哥哥這麼擔心倒是小看你了。”雲風似鬆了一口氣,臉上有淡淡的卻讓人覺得溫暖的笑容。
“哥,你別聽紅兒和翠兒瞎說。還有,哥你得的到底是什麼怪病啊?怎麼吃了這麼多藥看了這麼久大夫還不見好?”我隨口問道。真的很奇怪啊,雲風的神志清醒,其實精神也不錯,除了貌似渾身無力起不了床做不了事之外,好像沒看到其他病症反應,比如嗜睡、病痛、暈厥、咳血,等等。腦海一道靈光閃現,我頓覺渾身冰冷,難道?
“哥哥,你……你是不是中了什麼毒?”我看到雲風眼裡的驚訝與慌亂一瞬即逝,快得彷彿從未出現過,可是我知道我沒有看錯。天,不是我敏感,不是我想象力豐富,不是我武俠書中毒,雲風他真的……
“公子,老爺在書房等你。”張德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適時打斷了我的探詢以及雲風的回答。
“哥,那我先走了。”我向雲風輕笑,看到他的嘴唇微不可見地動了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又看看站在房門外的張德,沒多說什麼,轉身出了房門。
我跟在張德身後向雲老頭的書房走去。這是四個月以來,我第二次被雲老頭“召見”,想起初見他的奇怪樣子就心煩,這一次他要見我是想說上次沒說的事嗎?還有云風如果真的是中毒,這毒和雲老頭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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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防民之口,甚於防川(5)
“少爺的毒,並不是老爺下的。”張德的聲音突然傳來,極輕,卻讓我聽得分外清晰。
“啊?”我一驚,張德聽到了我和雲風的談話,看出我的疑問了嗎?可是雲風的毒如果不是雲老頭下的,又是怎麼回事呢?雲老頭的忙碌、雲風的毒、雲月整理的對天下形勢的分析及龍曜國官員的詳細資料,以及我假冒雲風上朝四個月卻能隻字不洩露的雲府上上下下,看來整個雲府,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
張德沒再開口,至書房門前,依舊輕輕地敲了敲門,在我進去後掩了門。我看向坐在書桌後的雲龍頭,書房內微有些暗,窗外的夕陽在他的身後映出一圈光暈,而他的臉揹著光隱在陰影中,讓人瞧不真切。可是這樣的一個他,竟讓我覺得氣勢逼人。
我甩了甩頭,甩掉自己這種荒謬的想法,然後幾步向前躬身道:“爹!”
那人抬了抬頭,我依舊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清晰地感受到他審視的目光,良久。
“月兒,想不到你如此出色,爹以前竟從未發現。”
我聽不出他說這話究竟是褒是貶,是真心抑或是諷刺,從第一次見他我就對他全無好感,甚至有些敵意,哪怕張德說雲風的毒不是他下的,但我卻可以肯定必與他有關係。所以,我笑了,笑得有些冷,而聲音比笑容更冷,“若是月兒不出色,恐怕雲府早已被滿門抄斬了。環境逼得月兒成長,爹忙於生意,自是沒有發現。”
雲老頭顯然被我的話激怒了,因為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以及一閃而過的殺氣。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自從肯定雲風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之後,我幾乎同時肯定所謂的替兄出仕就是一場陰謀,而我是這陰謀中的一枚棋子,任人擺佈步步驚險,前進後退不由自己,身在棋局,卻不知道下棋之人的目的。這樣的認識,讓我有剎那間跌入地獄之感,下意識地對眼前這個毫無疑問的主謀充滿了恨意與敵意。
“呵,我的月兒比風兒強多了,風兒只知一味逃避,我的月兒不僅如此出色,還懂得反抗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覺得他這番話裡有讚賞之意。
“爹爹謬讚了。月兒若能學得爹的一成,爹爹也就不必如此牽掛,德叔也不必辛苦地兩頭忙了。”你雖然忙得顧不上我,可是你的眼線張德還是很盡職的。或許還不止張德一個眼線,說不定整個雲府裡的人都是你的心腹,都是你的眼線。
眼前陰影一閃,雲老頭已至我身前,眼神凌厲,冷冷地道:“真沒想到我的月兒竟是這般有趣,或許月兒真的可以幫爹完成心願,以後有月兒繼承爹的一切,爹也可以放心了。”
第九章·滅韓(1)
啪的一聲,又有一本奏摺飛到了我的腳邊。
我暗自哼了一聲,臉上卻滿是惶恐地撿起了奏摺。狐狸你倒真扔出癮來了,不過你扔來扔去,俺已經從最初的強烈憤怒極不適應變成了現在的麻木了,不就是彎個腰嘛,誰還真能累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