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書清打斷王度的幻想追問著後面的結果。鍾書清知道,讓那些官軍們出手救人其實也不難,無外乎就是多使銀子好處便可,想來那些人被花皮們救下之後,是破費了不少銀錢。
“訛錢?!那些被救之人倒還真想給錢,但人家花皮一文不要,說什麼既然你已交了管理費,那麼你進入花皮的屬地就應受他們的管理和保護,他們管這叫責任,收了你錢財就要為你的安全負責!聽聽。自打這件事情發生並傳開後,只要進入花皮地頭的商販船隊都爭著交這管理費,還願多交以求自己發生什麼事情時花皮能儘快來援救自己,但人家花皮不會少收更不會多收,該是多少就交多少!用他們的話來說就叫來者皆是客,不以金銀論貴賤!!”
再次遭到打臉的鐘書清心頭很不是滋味,咀嚼著王度這段話裡的幾個關鍵詞和重點部分。
鍾書清書讀的不少,自然能夠明白這些重點話語中所傳達出來的意思,他覺得花皮們對責任這個詞不僅用的好。更能用自己的行動去做的好!不過他又從責任這個詞中似乎悟出了點新東西出來,但這種明悟又似乎很模糊……
“小哥,你們是在洛清江上行船過日子,如果按你所說的那樣官丁收剝的厲害。花皮卻無此等行徑,各船家都念著花皮的好,可花皮那裡畢竟是亂民屬地,兵荒馬亂的。每日進出人貨定然有限,為何小哥還想去那尋活找生計呢?”
聽到鍾書清的疑問,王度哈哈大笑。雖然他也知道這樣笑的確有些失禮,可他的確無法能夠抑止住心頭的笑意,就連船尾持重的老船伕,也忍不住臉上掛著一絲的笑意。就當鍾書清被笑得有些臉上掛不住時,王度終於停止了笑聲,向這位窩在官府太久的書生解釋到:
“看這位客人就知道沒到過柳州城,現在花皮所控的地盤,特別是柳城縣一帶,那裡的船家天天有貨跑,不怕沒貨,就怕沒船!雖說花皮給的僱錢並不算多,但勝在不克扣能足額給付,光是這一條就能讓諸多船家守著花皮的碼頭等貨而運……”
王度給的理由就兩條,貨多、船資足付,而這兩條就已經足以讓諸多靠行船吃飯的船伕們趨之若鶩的趕來尋活;貨物多就意味著有足夠的生意供自己做,而給付的工錢船資雖然並不多但卻勝在不克扣,還有沿途既安全有穩當不會出現啥是非,也沒有層層官丁盤剝,只要心中有個小賬本撥拉撥拉,誰都能明白在花皮這謀活要比外面輕鬆安定多了。
“那柳州水營不攔管嗎?”
王度雖然明白去年花皮們打了一次柳州城,讓整個柳州城的守軍是傷亡慘重,也知道柳州水營這些軍戶們是個什麼德性,但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在他看來,即便柳州的官員們再不濟,至少該巡檢的門面事總要做的吧,就任由這些花皮的貨船肆意行駛?
“水營?!他們除了會向我們這些平頭百姓蠻橫之外連條狗都不如!!”
提起水營王度往河水裡吐了一口唾沫,因為這給詞讓他感到有些噁心,但隨即,他那張年輕的臉龐又燦爛的笑了起來,眉飛色舞的說到。
“水營的那些王八蛋現在還敢叫喚?現在柳江上雖然還有水營的船隻,但這些傢伙早就如喪家犬一樣蔫巴了,如果他們敢攔管運往花皮地界的船隻,那麼快則當日,慢則第二日,花皮的突突快船就會奔襲而來,用天雷炸特孃的一個痛快!!現在的水營完全就是聾子的耳朵——擺設!!也就是那些花皮心軟,還時不時支點糧錢給這些水營的官丁讓他們平日裡遊弋柳州城到江口(鎮)的江面維持秩序,要不然依我看,早就餓死這幫王八蛋了!!”
王度所說的情況讓鍾書清很吃驚,沒想到底下的軍士已經潰成這個樣子,甚至要從這些花皮的手中領錢糧來過日子,這真特麼的是個大笑話,官軍要從亂民匪軍手裡領糧餉……
正當鍾書清低頭不語的在心頭思考著的時候,船首撐篙的王度的呼喊聲驚醒了鍾書清,順著他示意的方向,原來不知不覺中,小船以進入黃臘河內,遠處正有兩艘小船向自己這裡靠過來,王度告訴自己,這兩艘小船就是花皮的水檢船,不過不是那種可以突突的快船。
因為現在是過年,河面上往來的船舶並不多,站在船上,鍾書清目視著這兩艘花皮的小船靠向己方。
“你們是哪裡來的船?!”
鍾書清的視力還不錯,還未等花皮的船靠上來,他便遠遠的觀察著這些傳聞中的花皮,這些花皮穿著的確是花花綠綠的一身花衣,站在用木板支高的船舷,一個花皮兵丁只露出半截身子向自己喊話,而另外一艘靠的較遠的小船,則並沒有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