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3 / 4)

小說:錢是什麼東西 作者:月寒

合同民警。還當了一段分局下屬分所的代理所長。 他當過一個男孩兒的頂頭上司。 那時,男孩的父親透過孩子三舅母的表姐夫,親戚託朋友、朋友找親戚認識了霍辛。老實巴交的莊稼人,雖說忍氣吞聲慣了,卻總也不心甘。總想家裡出個人物,撐起低矮的門頭。人都這樣吧,誰真願意逆來順受呢? 男孩兒跟在父親後邊,探頭探腦,怯生生的樣子,像劉姥姥初進大觀園! 霍辛正襟危坐在辦公桌前,忙碌地寫著什麼。“霍所長,霍所長!”父親用輕柔的口氣連叫了幾聲,霍辛努力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的一老一少,又低下頭忙他的。好像忙不過來。父親很納悶兒——幾天前他給霍所長送那三袋花生、九斤香油、一百斤大米時認識過的,霍警官也挺隨和,怎麼幾天就不認識了?他悶悶地想。 “罰款準備好了嗎?”過了好一會兒,霍辛認認真真問道,父親驚慌失措從漫想中醒來。 “罰款?”父親疑惑不解地重。 “你知道的,你兒子一刀捅人家箇中度傷,中度傷你懂嗎?可以判刑的!還有,你那個老婆來我這兒大吵大鬧,分所是什麼?是公安執法機關,不是“惡水缸”,什麼髒水都往我這兒倒!?要不是我關照你,哪能請吃頓破飯就行了?只罰你三千元,還不想出,我不好向下面交代,是不是?”霍辛口若懸河喋喋不休地講,父子倆聽得像霧裡看花、雪地上數羊,很不清楚。 “我,我是來送兒子報到的。”父親戰戰兢兢解釋說。 “報到?報什麼到?這裡又不是學校!對不對?”霍辛倒糊塗了。 “霍警長,我是鄰縣郭家屯的。來送兒子上班。孩子小、老實、不懂事,您多照應。拜託您了!”父親竭盡全力用最卑躬屈膝的言詞和態度向他解釋,霍辛還是滿臉迷濛。可看得出他開始努力思索 。“噢—是不是什麼七拐八拐一百棒槌打不著的親戚在你們縣法院?他介紹來的?”良久,他頓開茅塞般問。 “是,是,就是,就是的。”父親唯唯喏喏應著,霍辛不知是為剛才驢唇不對馬嘴的訓斥不好意思,還是為白費半天口舌惱火,臉上剎那間變換了好幾種顏色。眼睛瞪得溜圓,像兩隻探照燈,目光若氣割槍噴出的火苗。那會兒,男孩兒的腿上肌肉像公羊撒歡兒那般緊繃,心裡七上八下“嗵嗵嗵”打鼓。父親的眼神變得死魚般蒼白,像初春雪地般悽迷,若冬季平原般迷茫。 “媽媽的,早說啊!我以為是昨天請吃飯的那家人呢!看來昨兒個他媽的喝高了!”直到霍辛說完這幾句話,爺兒倆懸在萬丈高空中忽悠的心,才流星墜地般落下來。 末了,霍辛說他父親,你走吧,他留下看看再說。 翌日,霍辛給他身髒舊警服,說,洗一洗穿上。 只讀過六年小學,而且二、四年級都是讀雙份的男孩,還沒等衣服完全晾乾就穿了上去。衣服顯然大了,不過,沒關係,衣服大點兒顯得成熟。他急不可待想看到自己的“警官形象”,可房子裡沒有鏡子,他便爬上床鋪在窗戶上的玻璃上照。他看見自己穿著那衣服有點兒像電影裡的小八路。瘦弱尖削的身體套在肥大寬闊的警服裡鬆鬆垮垮,衣服下襬也過分熱情地向腳垂去,一直過了胯骨才不情願地停下來。褲子被上衣搶了風采,但也不甘寂寞,在他的麻桿腿到瘦屁股等部位表現出雍容大度。它還在褲腰上方,開出一朵稍大於他細腰的喇叭花兒,努力向外盛開著。腳踝部位,它同樣表現出對新主人的歡迎和敬慕。它努力向下延伸,以掩蓋新主人鞋幫上的破洞。同時,也掩蓋他放過羊的心理自卑。在它們的努力下,小主人感激涕零中感到自己真像個小警察了!小警察在心裡模擬出他像霍所長訓他父親那樣訓別人的生動場景來—— 叨支菸,鋼筆和茶杯交替著。想喝茶就泯一口,想寫字就畫兩筆。一臉不可冒犯的威嚴,兩眼居高臨下的優越,三分佔山為王的霸氣……這時,他聽到有腳步聲,他有點兒緊張,也有點羞怯,慌忙從床上下來,卻撲撲通通弄倒了那把爛椅子。 腳步聲更近了,好像已進入房間,他回頭看見霍辛已站在他面前。他的臉像竊行曝光般紅了起來。“你在那兒弄什麼呢?”霍辛問。&nbsp&nbsp&nbsp&nbsp

錢是攀高的繩索(2)

“我、我,我在玻璃上照鏡子。不小心…”他支支吾吾地說。霍辛“哈哈”大笑起來,“在玻璃上照鏡子?你怎麼那麼笨呢!”霍辛說。他不知如何是好,便低下頭來,問:那在哪兒照呢? “笨蛋,你撒泡尿照多好啊!”霍辛一臉壞笑,說完走了,他木然站著發呆。 男孩成了“警察”,主要是伺候所長。洗衣服、打飯、打洗腳水等。最不能忍受的是所長喝醉時。一天,所長又喝醉了,歪歪斜斜從外邊走來。進院子就嚷嚷,“通、通、通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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