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出一個紅光滿面的老尼來,人群又不禁高喊道:“三光神尼!”
綠林聖者卓立車轅,雙目精芒一閃,高聲說道:“各位武林朋友,大概都急於知道那位屢次行兇的香車主人是誰吧?”
在場群榷雖都認定赤地千里父女和武繼光是屢次行兇的兇手,但經“風塵三友”力加指斥,心裡多少有點懷疑。此刻綠林聖者突然提出這問題,場中立時鴉雀無聲,一起張大眼睛,靜待下文。
“想不到此人竟是太嶽莊主穆天虹。”
一字一字,鏘鏘由綠林聖者口中吐出,語音清朗肯定,群雄相顧失色。
綠林聖者目光在全場一掃,繼續又道:“也許大家會懷疑,穆某往日在江湖之上頗負盛名,怎會做出這宗事來?老夫可以告訴各位,一個大奸大惡的人,往往會利用一些小恩小惠哄騙世人,以圖掩其惡,飾其非,正如昔日王莽恭謙下士之時,誰會料到他後來篡漢呢?”
綠林聖者在江湖地位極尊,說出來的話,較比“風塵三友”份量又自不同,在場群雄雖仍心存疑竇,但已相信了一半,不由一齊把目光轉向太嶽莊主夫婦。
穆天虹硬有那副橫眉冷對千夫指的勁兒,仍然冷傲地靜立一旁,斜睨著綠林聖者不發一語。
峨嵋派掌門人羅浮子為人執拗無比,直到此時仍認定符風是兇手,倏然往前一趨身,抗聲發話道:“聖者所言未免過於武斷,但不知何所根據?”
綠林聖者雙目陡地一睜,精芒進射,仰面一陣哈哈大笑,其聲鏗鏘,直震得四野聲回,山鳴谷應,群雄一齊掩耳不迭。
顯然這位綠林聖者經羅浮子這一反問,激起了心中怒火。原來蛾嵋派上代掌門人鹿耳道長和他相交莫逆,那時,羅浮子僅是一個小道童,他想不到今日羅浮子居然敢用這種質問口吻對長者說話,直氣得肝火大動。
三光神尼知綠林聖者不屑答覆羅浮子的質問,遂低低宣了一聲佛號介面道:“大家只知近年江湖之上有太嶽莊主穆天虹其人,並做了幾樁漂亮事,但不知在場同道,誰人知道他的出身派別?太嶽莊又在什麼地方?貧尼認為,既是一個響噹噹的人物,又何必故示神秘,藏頭露尾呢?”
“自香車事件發生後,貧尼與聖者不惜親入江湖,到處追查,最近才略得端倪,為使武林同道目睹其行兇鐵證,才示意風塵三俠與小徒莫丹鳳用香車把諸位同道引來,俾使其奸惡得昭於大眾。”
三光神尼說完這番話,大家不由你望著我,我望著你,都希望找到一個明白太嶽莊主底細的人,可是,他們失望了,連羅浮子與飛雲堡主也都不知其出身來歷。於是,人群一陣譁然,列有若干被害門派的人紛紛拔劍而起,對著穆天虹夫婦,怒目而視。
綠林聖者又飄身縱到太嶽莊主所乘的那輛香車之前,指著車廂,大聲道:“此魔於武當上清宮行兇之時,老夫遲到一步,未能截下此車,僅遙向車後運用大羅天罡掌,印了一隻手印,以為日後追查線索之用。”
話落大袖一拂,木屑紛飛,紅色朱漆的車廂上果然現出一個深有半寸的手印來,綠林聖者陡然雙目射出,兩道懾人的光焰逼視著太嶽莊主,宏聲喝道:“穆天虹,你今還有何說?”
穆天虹神色自若,仰視蒼穹,呼呼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穆某雖不敢武斷地說,這是你們預先設好的圈套,串通來計算我夫婦,但願以往昔那點虛名,為先前之事作一明證。”
飛雲堡主哈哈大笑道:“真個英雄所見略同,在下早就有感覺。”
羅浮子更是怒衝衝地大聲吼道:“飛雲堡與峨嵋派都是身受其害的人,若然太嶽莊主真的是兇手,難道還會故意袒護他不成?況且地靈門的邪功與眾不同,明眼人一看便知,貧道謹此公告諸君,莫為真兇所矇蔽。”
這一來,空氣立形緩和,群雄不由又遲疑起來。
“怪叫化”此刻再也忍耐不住了,倏地趨前一步,嘖嘖怪笑道:“別人之事,我叫化從此不再過問,丐幫子弟的近百條性命,我卻不能不向你索還,穆天虹你若是條漢子,就坦率地承擔下來。”
穆天虹冷冷瞥了他一眼道:“你不必狗仗人勢,別人怕你‘風塵三友’,我穆天虹卻扦沒有把你們看在眼裡呢!”
莽頭陀大怒,縱身一掌劈去,同時厲喝道:“我把你這偽善的狠毒東西活劈了。”
掌聲呼呼,猶如一股狂飆,匝地捲起。
穆天虹冷哼一聲,舉掌輕輕一揮,就勢斜跨兩步,臉上勃然色變,莽頭陀一掌無功,身隨掌進,舉掌又待攻出,倏然,人影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