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的鈴蘭並不像半個月前看到的那樣輕佻的樣子,沉穩了許多,臉上也有些淡淡的母性光輝。
任誰都看得出來,湛封寵愛這個新封的側夫人及其寵愛,而錦夫人是真真正正地失了寵。
但是我在意的不是這個。
在底下大喇喇地坐下的那麼多人裡,我赫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凌然。
他怎麼在這裡?
病著的時候,雖然宿雨跟我提起過,這凌公子是燕國富商之子,家裡有錢有勢,不能得罪。
我當時心想著他這麼有錢還蹭我的飯,只覺得他這個人搞不好比我還要小氣,卻沒想到他家已經有錢到了可以當秦王的客人的程度,說好計程車農工商呢!
凌然顯然是認出了我,朝我這裡笑了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估計他只當我過來跟師兄湊熱鬧,也沒有沒腦子地來一句“誒?怎麼國師的師妹給錦夫人當侍女了?”之類的。
我很滿意,看來凌然並不是個笨蛋。
曦容公主一看就是很受父母疼愛,長得白白胖胖的,我記得柳鶴在她這麼大的時候可沒有這麼沉。
要說柳鶴當初被救回來的時候居然沒有凍死,反而睡得踏踏實實,每次想起來我都覺得我還真是個好姐姐。
雖然曦容公主沉得很,但是我還是要演好這個侍女的角色,等著看看錦夫人是如何取到秦王之血的。
錦夫人的計策很好。
秦王宮裡雖然現在錦夫人很受冷落,但是好在錦夫人一貫在宮中威信就很高,比起新來的盛氣凌人的妖嬈少女蘭夫人,各宮女太監們更喜歡平日裡對他們和顏悅色的錦夫人一些,所以錦夫人要求他們做什麼,只要不是掉腦袋的大事,也沒什麼大問題。
取血的方法用的其實很簡單。
某太監上酒的時候,打碎了杯子,還是打碎在蘭夫人眼前。
以錦夫人對湛封的瞭解,他一定會伸手替心愛的她把碎片掃到一邊,然後手忙腳亂的太監順手劃上一下;再手忙腳亂地把碎片收了。
湛封不是沒有生氣,不過這個時候宿雨出來,說今天大好的日子不宜見紅,最多是打上二十大板就拉倒了。
一切順利。
取到的血一定要在一個時辰以內服下,否則便失了效力,因此一刻鐘後,錦夫人推辭身體不好,便退了席。湛封樂得錦夫人不在場,便難得地囑咐了兩句好生休息。
我隨著錦夫人離開的時候,分明看到了滿場的同情與憐憫。
嘆了口氣,我裝作沒有看到。
為了防止我睡到一半被驚醒,錦夫人這次特地為我找了間屋子。
其實我覺得委實不需要這個樣子,不過我這人睡覺一貫喜歡清靜,倒也無妨。
那屋子雖小,但是卻佈置得很精緻,床坐上去也很舒服,我非常喜歡。
錦夫人親自把碎片浸在酒裡,過了片刻,把碎片取出,隱隱約約地看得到絲絲血跡在酒中蔓延,我也沒過深地去想這酒乾不乾淨的問題,賺錢嗎,總要有點犧牲的。
“勞煩柳姑娘了。”錦夫人端莊大方的臉看起來很是諷刺,我擺擺手,“錦夫人不必客氣,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而已。”
我正準備喝下那一杯晶瑩透亮的酒,小雅突然來報說小公主開始哭鬧,我看著錦夫人著急,便請她回去照看公主了。左右這秦王宮,也沒人閒著來刁難一個小宮女。
一切順利。
錦夫人離去之後,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雖然葡萄美酒很香甜,但是還是能隱約感覺到一絲辛辣,酒量尚淺的我意識模糊,卻在閉上眼睛的前一刻,發現屋子的門被人緩緩推開。
推門的人貌似是個男的,我大驚。
那個男人走到床邊,輕輕摸著我的手。
完了完了,但願那個男的看不上我這比一馬平川還要平的身材和爛大街的臉,或者但願他乾脆是個斷袖。
我還沒有但願完,便已徹底沒了意識。
。。。
 ;。。。 ; ;
第11章 我們所不知道的過去
本著一顆八卦的心,我覺得有關於錦夫人和湛封這一段恩怨情仇再看一遍,畢竟有錦夫人不知道的很多事情我還是很介懷。
比如說,到底當初湛封跟溫丞相說了什麼,能讓他眉頭皺了三日卻同意把女兒嫁給他的?
我帶著這顆八卦之心在夢裡緩緩睜開眼睛,然後發現旁邊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