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為什麼喝個豆腐腦能喝到這樣的地步,時間還要追溯到半個時辰之前。
我在半個時辰之前,興致滿滿地帶了銀子出門,直奔著上次那家豆腐腦而去。
那豆腐腦大叔還認得我,笑得憨厚,給我盛了滿滿一大碗,我雖然糾結這一大碗帶著好意的豆腐腦能不能吃完,但本著不能浪費糧食的原則,我還是拿起了勺子。
然而那第一口豆腐腦剛進我的嘴裡,我的視線範圍內赫然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紫色的身影帶著淺淺笑意的,不正是前幾日被宿雨一揮手迷暈了的凌然,而那個旁邊跟他談笑風生的,不正是湛封那個沒良心的?
我的師父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五六師弟啊,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品,我吃兩頓飯,兩頓飯居然都碰的上同一個人?
我突然想到,那日宮宴,貌似我和湛封可是打了個照面的,他還和藹可親地問了我是不是新來的。這要是被他發現了,豈不是要平添了許多麻煩?雖然樂正門中有那麼一個叫容貌修正的術,雖然當年大師兄就是用了這個讓大家都想不起他的臉的,可是這門術如此高深,幻術廢柴的我怎麼可能會?
於是,我只能把頭低得更低,以期盼他們看不到我。
可是事不與願違的事情忒少,若是有老天爺的話,這老天絕對不是個善心之人,勢必要看著一群凡人過的磕磕絆絆自己才算開心。
我本不欲被他們發現,卻不料凌然的眼神比我更好,在我低頭的一瞬間,他遠遠叫了句:“柳姑娘!”
柳姑娘你妹。
我既然躲不過,心裡在想著是不是要裝個傻,在湛封察覺到見過我的時候咬著手指說一句“你說什麼啊我聽不懂?”可是我過高的估計了自己這張臉。事後柳鶴噴笑著說,就我這樣一張平淡無奇的臉,人家怎麼可能過目不忘。
我在忐忑之中跟凌然打了聲招呼,儘量著穩住聲音道了聲早上好。然後想著先發制人問一句他旁邊這人是誰。
我心裡期待著凌然懂得我不想被人發現曾經在秦王宮裡假扮宮女的心思,眼睛眨了兩眨使了使眼色,也不知他能否看得懂。
好在凌然還是個聰明的,貌似瞬間就理解了我的意思,道,“這是在下在秦國的友人,今日約了帶在下來逛華衛城的。”
我心想著湛封會不會來一句姑娘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這樣狗血而又爛大街的搭訕話語,但是終究他令我失瞭望,只見湛封一臉笑容地對我打了個招呼,“柳姑娘。”
我心下釋然,一個諸侯,嘛,見過的的美人就算沒有過江之鯽那麼多也有過江之螃蟹的數量了,不過螃蟹到底會不會過江這是個問題。
我們山腳下的河蟹倒是會過河,可是會不會過江我就不曉得了。
這樣一個人自然不會記得當初昏暗光線下的一個小宮女的臉。
凌然嘴賤地在後面加了一句:“柳姑娘可是信陽真人座下弟子,貴國國師的師妹呢。”
我當即有摔了勺子立馬滾蛋的衝動,凌然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湛封他果然很感興趣,畢竟這是自己的國師家出來的,大抵在他,看來師父那樣的高人,居然能收我這樣的弟子,委實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於是乎,三人坐在一起喝著豆腐腦。
路過的人不少都紛紛回頭行著注目禮,畢竟這裡有兩個衣著華貴的年輕俊美的公子在這樣一個街邊的小攤優雅地吃著豆腐腦,這著實是少見的。
而這樣兩個俊美的年輕公子中間夾著一個其貌不揚的我,想必更是少見的。
我突然有些後悔,為了蹭這一頓飯,夾在這兩個高回頭率的人之間被人注視著,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是一碗豆腐腦,幾個包子,不知道我的臉值不值這個價錢。吃了半碗之後,我覺得我可以再多要幾個包子打包帶走,這樣就值了。
單單地吃著飯未免無趣,我以為還是聊下天比較好,但是要怎麼開話匣子,這是個嚴肅而又認真的問題,“呃,不知道凌公子的這位友人公子怎麼稱呼?”
“在下姓封。”對面的湛封微微一笑,道:“跟凌公子也算是多年好友了。”
我哦了一聲,不知道繼續接什麼了。
要不然,趕緊吃完飯然後跑路怎麼樣?
“聽凌公子說,柳姑娘是我國國師的師妹,國師他年輕有為,向來受國君器重。”
我心裡說是啊,你自己都這麼說了,能不受器重麼。
“眾所周知,宿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