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部分(1 / 4)

紗南雙手握了握拳,抬頭又重複了一遍,字字清晰,“陳敏死了!”

“什麼?”我倒吸一口冷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死……了?怎麼……怎麼回事?”

“辟邪令下,全城影士搜尋,最後在廣陽門附近的一口水井中找到了她……”

我又是一震,“水井?”

“是!井水源自洛水,井口窄而井腹深,若非陳敏會些武藝,臨死用刀釘入井壁,使自己懸於井中,她的屍身一旦沉入井底,任影士再有通天徹地之能,只要洛水水位一日不退便始終難以發覺。可真要等到井水下降,屍身只怕也早化作白骨了。”

3�真相(2)

我忽然覺得紗南是在講一個離奇的故事,而不是在描述陳敏的悲慘遭遇。紗南雖然面色發白,可講解的每句話每個字都異常清晰,絲毫沒有摻雜個人感情。這個時候的尉遲紗南看上去是如此陌生,那種堅忍冷漠的表情,已經不再是一名普通宮女,而是變身成了一名死士。

我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能讓紗南有如此表現,必然事關重大。陳敏的死透著蹊蹺,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說下去!你們都查到了什麼?”我站起身來,聲音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

也許,陳敏之死只是個引子,由這個引子開始,將牽扯出一長串觸目驚心的內幕。

“陳敏失蹤後,我們在東海公的寢宮外找到一些打鬥的痕跡。循著那些細微的血跡,一路追出皇宮,最後獵犬把我們帶到了廣陽門。陳敏有令在身,須不離東海公左右,不可能貿然追敵出宮。那口井位於廣陽門附近,地處偏僻,卻也不是無人取水的廢井,她在落井之前顯然還活著,也不可能是自己要跳井尋短見。所以,父親與眾位叔伯分析後,認為對方劫持陳敏出城未果,最後就地將她推落井中滅口的可能性最大。”

我抿緊唇,不出聲,紗南飛快地瞟了我一眼,繼續往下說:“她的真正死因是失血過多,血盡人亡……但是屍體的姿勢很奇怪,她一隻手抓著匕首,另一隻手手心裡攥著一把縫衣針,另外在她頭頂發叢裡,也找到了一些針,針尖已入腦髓……”

我如遭雷擊,好半天才從齒縫裡擠出一句森冷的話,“你想告訴我什麼?”

紗南忽然跪下叩首,哽聲道:“不是奴婢要告訴貴人什麼,而是陳敏拼死要告訴貴人什麼!”

她伸出手來,掌心的十餘枚明晃晃的繡針刺痛了我的眼睛,我退後一步,瞪著那些針,只覺得那樣雪亮的顏色正噬人般地從她掌心跳起來,一頭扎進我的心裡。

之後的十多分鐘裡,我都處在一種神遊太虛的狀態中。紗南始終高舉著手,沒有退縮,也沒有閃避。許久,許久,我終於重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很慢,也很沉重,“陛下現在何處?”

“雲臺廣德殿。”

我從她手中接過那些針,這種精鐵磨製的縫衣針,隨處可見。如果在平時,它只是縫製衣物的針黹用具,而現在,它成為一種殺人兇器。

抽身跨出門檻的時候,我落淚了。如果之前三個月我所流的淚水代表了緬懷與思念,那麼這滴淚,已經轉化成強烈的恨意。

十月初四晨,劉秀命謁者陰嵩持節前往章陵,以臨淮懷公誕日四年為祝祭。同時,雒陽城內外戒嚴,黎陽營出調騎兵兩千,雍營調步兵五千人,分別向雒陽靠攏,駐於城外南北各二十里。

衛尉增加兵衛,梁松兄弟四人分別守衛西宮內外各處殿閣門戶,東海公劉陽稱疾,不再外出朝請,居西宮內休養。

在這種緊張而又怪異的氛圍中,我守著我的八個子女,在煎熬中度過了八天八夜。終於,十月十二,陰嵩一行返回雒陽。

有些事背後的真相,我敢想象,卻不等於我敢去面對,所以,當我鼓足勇氣從劉秀手中接過那隻漆盒,顫抖著開啟,看到盒內鋪墊的雪色帛羅上靜靜擺放的那枚鐵針時,我已被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針約一指長,針尖和針尾已經生鏽,中間那部分則被一小團血肉緊緊黏裹住。

我瞪著它,死死地瞪著它。

“麗華!”劉秀一把抱住我。

我不哭,不鬧,不嚷,不叫,甚至連呼吸都沒有,只是全身僵硬地盯住那枚被血肉黏裹的鏽針。

“哭出來!”他拍打著我的臉頰,焦慮地捧著我的臉,“你哭出來……”

我將針從盒內撿起,湊到他眼前,木訥地問:“就是這個東西要了我兒子的命,是麼?”

劉秀的眼神是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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