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得到這樣的訊息時,我不禁對當初自己的眼光和判斷得意起來,如果去的人是吳漢,只怕結果和美軍當初攻打越南別無兩樣,強硬的手段導致民眾反抗加劇,如此想要收復交趾的機率實在微乎其微。
6�執手(2)
當時劉秀不在宮裡,正在長安巡狩,祭祀后土。我寫信給他,言辭難免自誇,他總也順著我的意,褒揚不斷。
而另一邊,吳漢的強悍也在成都發揮得淋漓盡致。他徵調了廣漢、巴、蜀三郡兵力,圍攻成都,一直打到七月份。一舉拿下成都,斬殺史歆後,乘勝乘筏而下,直入巴郡。吳漢做派一如既往,那些反叛的首領,在他手裡沒一個能存活。不僅如此,他還將叛黨的數百戶人口,全體遷到了南郡、長沙,然後才班師還朝。
事後,劉秀還藉此事向劉陽教授用人之道,知人善任,統御者眼光要準,善於用人,收效才會事半功倍。
這一日在宮中閒來無事,教劉京寫字,劉禮劉也在一旁看著,時不時還懂事地給兄長磨墨。劉綬雖小,卻極淘氣,不時地在邊上搗亂。
因是夏天天熱,紗南取了冰鎮的水果,正要端過來給孩子們解暑,忽然門口腳步聲急響,劉秀匆匆走了進來,連個通告都沒有,唬得宮裡的侍從慌忙起身接駕。
我見他神色凝重,一時倒也吃了一驚,不等開口詢問,他已吩咐,“換身衣裳與我出宮吧。”
我瞧他眼中流露出些許哀傷,於是問道:“什麼事?”
他先不答,只是很用力地扯開身上的深衣。我忙叫人過來替他寬衣。他脫了頭上的通天冠,才長長嘆了口氣,“固始侯薨了。”
我一愣,腦筋竟然沒能馬上轉過來。直到聽他吩咐代,“準備車乘,輕車即可,不必安排太多人跟從……”我才如夢初醒,不敢置信地低呼,“李通!怎麼……他今年才多大歲數啊!怎麼就……”
“他素有消渴之疾,以前也老發毛病……”
我心裡一陣難過,不覺悲傷道:“那可如何是好,伯姬她……”
劉秀身子一僵,愈發惆悵起來,“趕緊換了衣裳……”
我忙一迭聲地喚紗南替我換衣梳妝,匆匆忙忙地一通收拾,臨出門紗南還問了句:“娘娘不吃午膳真的不要緊嗎?”
“哪還顧得上這些啊。”想到劉伯姬,心裡愈發添堵,哪裡還有胃口吃得下飯。
到固始侯府時,門口已經聚集了許多同樣前來弔唁的官吏。我跟著劉秀下車,一邊與眾人招呼,一邊心裡像火燒似的記掛著裡頭的情形。
果然,才踏進門,便聽到淒厲的哭聲響作一團,斷斷續續傳了出來。等到了停屍的堂前,除了出來相迎的家丞,十數人皆是全身縞素,披麻戴孝地伏在地上嚶嚶哭泣,其中有一婦人身穿粗麻喪服,頭、腰皆扎絰帶,胸字首布,足穿麻鞋,手扶棺柩哭得連氣都喘不上來,一旁的女眷又拖又拽,卻始終難以讓她的情緒平穩下來。
劉秀暗中握了握我的手,我會意地上前,將傷心欲絕的劉伯姬從棺柩上拉了下來。她起初只是痛哭,雙手緊緊抱著棺柩,怎麼也不肯鬆手,等看清是我時,才哆嗦著嘴唇,絕望地鬆開手。
我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她扶著我的肩,許是哭了太久,聲音早已喑啞,“麗華!我怎麼辦?他就這麼走了,我怎麼辦?他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
我眼眶頓時溼了,“你怎麼是一個人?你還有兒女啊。”她頭髮散亂,一雙眼又紅又腫。我心酸地撩開她額前的亂髮,細聲地安慰,“想想你的李音啊,他才替你生下長孫。還有李雄,他是你的幼子,雖然陛下體恤,封他做了召陵侯,可他畢竟還未成年,你難道不管他了嗎?”
我一邊說,一邊招手從堂上哭靈的孝子賢孫堆裡喚出李雄。才五六歲大的李雄扁著嘴,臉上掛著大把眼淚鼻涕,衝上來一把抱住劉伯姬,哀痛地喊了聲:“娘——”
幼子的一聲孺慕呼喚,將劉伯姬震醒,她哭著抱住兒子,母子倆頓時哭作一團。
我不忍再看,眼淚止不住地嘩嘩流淌。
少時,劉秀賜下賻錢,由李通長子李音接了。
在固始侯府待了足足兩個時辰,我見喪家事忙,反為了招待帝后多費周折,內外皆有不便,於是對劉秀提議,“先回宮吧,我們待在這裡,也幫不上忙。”
劉秀也明其理,欷殻�鏡潰骸耙埠謾!�
我扶他起身,“等出殯之日再來送葬,也算全了你們之間的情分。”
“旁人不瞭解,你卻是知道的,當年若無次元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