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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由天定,事在人為!”
“你就不能講點實質的東西啊!老是說些模稜兩可的話……”
“陰姬——陰姬——”遠遠地,就聽身後傳來鄧晨焦急的喊聲。我回頭一看,鄧晨滿頭大汗地衝了過來,拉起我就跑。
“做……做什麼,表哥……疼、疼……”
“壞事了!”一眨眼工夫,鄧晨已拖著我出了大門,我眼睜睜地望著蔡少公瘦小的身影在樹蔭底下衝我緩緩揮手,而後終於消失在視野中。
“什麼壞事了?”我嘟嘴,他剛才倒真是壞了我的大事。
“文叔被仇家盯上了,這會子只怕有危險!”
“什麼?”心情仍沉浸在剛才蔡少公的預言中,愣了半天才恍然醒悟,“劉文叔有危險?什麼仇家?他那麼一個本分的老實人,哪來的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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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迷津(2)
“不是他結下的仇!”鄧晨繼續拖著我跑,大晌午街道上冷清清的,也不見幾個路人在遊蕩。
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我心中一動,叫道:“不是他,難道是劉伯升?”
鄧晨停下腳步,回首直愣愣地看著我:“你和伯升交好,這事原不該對你說……然而事到如今,也不便再瞞你。宛城有一李姓大戶,世代從商,其人單名一個‘通’字,曾任南郡巫縣縣丞一職。李通有一同母弟弟名叫公孫臣,精通醫術。伯升因母得病,經門客推薦邀其為母探病,結果公孫臣刻意刁難……唉,總之後來,兩人鬧翻了,公孫臣與伯升比武相鬥,結果被伯升一劍殺了……”
“殺……殺了?”我結結巴巴。
“殺了!”鄧晨唉聲嘆氣地跺腳,“伯升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急躁起來哪個敢得罪他?為了這事,文叔託人上下打點,不知道費了多少周折才算壓了下來。可今日宴上,我竟瞧見了李通的堂弟李軼。也怪我大意,沒往心裡去,待宴罷人散,我遠遠地見李軼找文叔敘話,這才覺出不對勁來。可等我追出去時,早不見他二人蹤跡了!”
從不知道原來殺一個人這麼簡單,從鄧晨嘴裡描述起來更是輕描淡寫。一條人命,在一場莫名的糾紛中喪生,而這個殺人者竟是我所認識的劉縯!
不能不說震驚,但鄧晨已給不了讓我震驚發怔的時間,他拖著我一口氣跑了一百多米,我猛然清醒。
“表哥,這樣盲目尋找不是辦法,那個李通家在哪裡?我們直接到他家去便是。”
鄧晨也是急昏頭了,經我一提醒,頓時一拍大腿:“我怎麼忘了這茬!”
李通家不難找,雖說住在城裡,不比新野陰、鄧兩家那種莊園式的廣袤,倒也紅牆明瓦,修築得頗為氣派。
鄧晨上前拍門,我想了想,喊道:“表哥,你且在此拖住他們,越久越好……我到後面瞧瞧去!”
看這架勢,李通家眷養的門客怕也不在少數,若是對方當真有心要整死一個劉秀,便是十個鄧晨前去砸門索人也是無用。
我悄悄避開路人,繞到後院僻靜之處,仰頭望了望一人半高的圍牆,掌心摩擦兩下,熟練地攀住牆頭翻爬上去。
這種偷雞摸狗的行為這四年裡在陰家可沒少幹,一開始還費些手腳,到後來越練越熟,陰家那兩人高的圍牆我說翻就翻,比走大門還輕鬆便捷。
就李通家的圍牆高度,防得住君子和小人,卻難不倒我管麗華!
地點沒選錯,正是廚房後蓄養家畜的後院,平時沒什麼閒人會到這裡走動。漢代百姓的住房建築大同小異,我憑著直覺繞開了廚房,找到了內宅,可是面對著一間間的廂、室我卻傻了眼,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劉秀若是被他們劫持,最有可能會被關在哪間?
思忖間,前頭遠遠地傳來一陣喧譁,正是鄧晨和李府的家僕起了衝突,一時倒把許多下人吸引過去。我趁機一間間屋子搜了起來,等摸進第三間,忽聽房內有個虛弱的聲音在講話。
“你當真沒有此心?”那聲音底氣不足,問完這句後便停住了,似在期待著什麼。
屋子裡靜了會兒,一個低緩的聲音回答:“次元君真是太高看秀了。”
我渾身一震,這是劉秀的聲音,看來鄧晨還真沒說錯,他果然被人擄劫至此。
“劉文叔你無此心,難道你大哥也如同你這般無心麼?”那聲音陡然拔高,口吻也凌厲起來,一掃方才氣息懨懨的說話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