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用手電照了照旁邊的角落,那裡有一堆衣服,對我道:“你先別去看。咱們先看這裡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這裡太臭了。”
我心中暗罵:“你還能再無情點嗎?小哥都死了,***還嫌臭。”想著就走了過去,拉開那邊的衣服。我一下就看到小哥縮在那堆衣服裡的臉。
我愣了一下,頓時僵硬住了,那一瞬間,我的腦子變得一片空白。
我無法描繪我心中的那種空白,忽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了。
死了?
開玩笑吧?
真的死了?喂,這是哪門子國際玩笑。
“醒醒,回家了。”我拍了拍他的臉。忽然我就覺得很好笑。我轉頭對胖子笑了起來:“你看看小哥。”
“我知道。”胖子在一邊說道,聲音很低沉。
接著,我的手開始不受我自己控制地發起抖來,我看著我的手,發現心中沒有任何的悲傷,我的意識並沒有反應過來,但是我的身體已經本能地感受到絕望了。
心說你媽的坐實了,***死了,悶油瓶***死了!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種事情,悶油瓶竟然也會死。這個張家古樓真的太厲害了。我一直覺得鬼影是在危言聳聽,如今只是覺得天旋地轉。
悶油瓶就是一個奇蹟,他的死亡,忽然讓人覺得整個世界變得無比真實和殘酷。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奇蹟難道都不能是永恆的嗎?還是說,原本就沒有奇蹟這個東西,一切都是巧合,現在巧合終於不再了。
過了很久,我才開始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悲傷。我能感覺到,我的本能正在強壓下崩潰的情緒,但是情緒的“高壓鍋”裡還是各種不舒服的感覺漏出來。我覺得,我不能放任自己的情緒,一旦悲傷,我可能也會在這裡死去。
我心中的感覺特別奇怪,不僅僅是傷心,不知道別人是不是能理解我這種複雜的心情。
首先是絕望,然後更多的是一種對於我眼前所見到的東西的不信任。我的腦子空白了很長時間,心中各種情緒才翻了出來。
我之前一直想,如果悶油瓶死了,我會是什麼樣的感覺。我想過也許是無比悲傷,也許會因為想得太多了,做了太多次心理建設而變得有些麻木,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承受。如今真的碰到了,反而變成了我自己都無法處理的怪心情。
在這之後,我一直在一種糾結之中,不知道該不該傷心,還是假裝鎮定,忍住痛苦,最後還是前者慢慢佔了上風。我在他的屍體邊上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呆呆地看著。
可就在我剛覺得眼淚準備要流下來的時候,忽然我看到悶油瓶的手動了一下,在地板上劃了一下。
胖子在一邊叫道:“你幹什麼呢?別看了,快點來幫忙。”
我的眼淚還是因為慣性掉了下來,但是心中的感覺無比複雜,轉頭就對胖子結巴道:“他、他、他好像詐屍了!”
“我靠,小哥能詐屍,那該是多牛逼的粽子,粽子之王。”胖子說道,“***的別胡扯了,快點。”
“他、他、他真的詐屍了!”我道,頓時心中有了無數的聯想。我想到小哥要是真的變成殭屍了,我該怎麼辦啊,難道我們要和一具殭屍一起去盜墓嗎?那就不是盜墓了啊,那是屬於外交活動了。
胖子看我的表情奇怪,就問我道:“到底是什麼情況?”說著走了過來。才走了幾步,忽然,邊上另一具屍體也動了一下。
胖子竟然不害怕,徑直走到了我的邊上。我指著剛才他經過的那具屍體,結巴道:“那人也動了,這裡是養屍地?他們都詐屍了。”
“什麼養屍地,這些人都還活著。”胖子道。
“活著?”我無法理解。胖子道:“我沒說這兒都死了啊!好多人都活著,不過情況不太好。你快點看看,四周有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水、**什麼的,活著的人都喂點水。”
我才意識到他剛剛說的話是這個意思,就罵道:“你不早說,我被你嚇得半死。”
“我和你可不一樣,你丫就惦記著生死,可我惦記的是能救幾個人。”胖子道,“小哥的脈搏還穩定,我剛才摸了,這裡有幾個肯定不行了。你快點臨終關懷順便搶救一下。”
我看了一眼小哥,他的臉色非常蒼白,看上去和周圍的屍體無異。我上去摸了摸他的脖子,真的有脈搏。
但是,脈搏跳的並不強勁,顯然他的身體狀況已經非常糟糕了。
剎那間我所有的情緒都像退潮一樣退了下去,整個人軟了下來。我幾乎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