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下輩子我都不想來了,剛剛緩過氣兒來,就趕緊按立春的交待,開始佈置了起來。我見大牙不死心的直盯著那窯坑,趕緊把他叫了過來,讓他用鏟子把別的小坑先都填平,給他找點事幹,免得這傢伙再控制不住自己,惹出禍來。
而我則小心的用香灰沿著那個大坑的外沿灑了一圈,在東北口留了故意留了個豁口,衝著下山的小路。
在豁口兩側擺上貢品和香爐,插上“引魂香”,然後一左一右把“金童慾女”擺在了兩旁,看著天色也差不多了,酉時也要過了,我衝柳葉和大牙擺了擺手,把他們叫了過來,告訴他們準備一下,馬上開始。
見他倆很配合的站在我的後面,突然感覺自己倒真有幾分天師道長的架子,抽出一沓燒紙點燃後,抓在手上晃了幾晃,然後直接扔在了坑裡,口裡默唸背了一路的咒語:“以月洗身,以夜修真,上仙輔我,上神佐形。左有六甲,右有六丁,前有雷電,後有風雲,千邪萬穢,逐氣而清……”
好不容易把這段生澀拗口的咒語唸完了,然後按立春告訴我的動作,左手抓著右臂,指尖指地,右手伸掌指天;而用左腳尖點地,右腳則快速的連跺了三下,趕緊給大牙使眼色,大牙在旁邊心領神會,把早就摺好的燒紙一把一把的從空中往坑裡扔,鋪了厚厚的一大層,最後放了一把火給點著了。
眼騰騰火光跳躍,閃爍不定,一明一暗的火光照在我們的臉上,顯得有些死氣沉沉,誰也沒有一點表情,在這個節骨眼上,都是一臉嚴肅,就連平日一直嘻哈的大牙也難得正經板起了臉。
這把火足足燒了能有十多分鐘,最後火光才漸漸變弱,而藍煙則漸漸變多,眼瞅著就要滅了。
柳葉在旁邊一直在盯著我,見我衝她微微的點了點頭後,柳葉這才伸出中指,一閉眼,用匕首就紮了一下,頓時,血就冒了出來。
柳葉走到我面前,看了我一眼,然後手一伸,在我的兩眉中間點了一下,又如法炮製,給大牙也點了一下。要是放在平時,估計我們早就笑噴了,可是現在這節骨眼是,誰也沒有心情尋思別的了。
柳葉用手擠了擠扎破的中指,然後在紙馬的身上畫了個圈,接著又畫了一條橫線,從圈上貫穿了過去,然後把紙馬直接推進了火坑中。
這紙馬掉進火坑後,粘火就著,火光一閃,身上就起了火,只不過火苗並不是像先前那樣是紅色的,而是詭異的綠色,綠色的火苗竄起一米來高,燒的紙馬“噼裡啪啦”直響,看得我們都是心驚膽戰。
而就在推下紙馬的同時,柳葉接著快步就走到“引魂香”左右的“金童慾女”近前,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在金童、慾女的額頭上也各點了一滴血,都能看出來,柳葉肯定是害怕到了極點,手哆哆嗦嗦的,差不多都是閉著眼睛點在上面的。
我和大牙在柳葉點完金童慾女之後,趕緊一起點著了早就鋪好的燒紙堆,嘴裡不停的唸叨著“天地自然,穢氣分散”,連頭也不敢抬,態度極其恭謙。
這裡,從坑裡突然的就亂起了一陣旋風,繞著坑底轉了兩圈後,這股風抖然間就大了起來,越轉越粗,越轉風勢越大,頓時就把坑底的紙灰全都吹到了天下,一時間,天都好像變成了黑色,周圍瞬間就暗了下來,遮天蔽日,暗無天光,我和大牙相隔也就三四米,竟然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這股旋風在坑底轉了一陣之兒,就像是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撞,感覺就像是瘋了似的,最後終於奔著東北角的這個豁口,也就是我和大牙的方向就轉了過來。風聲中夾雜著不只是紙灰,也有很多砂土瓷粒,打在臉上,極其迅猛,真像是刀劃的一樣,疼痛難忍,估計肯定也是打出血絲來了,臉上火辣辣的直疼。
我和大牙根本不敢動彈,生怕手裡的燒紙被炊滅,只能硬咬著牙堅持著,一邊用手攏著火,一邊不停的往上加紙。
突然就感覺“唰”的一下,一股陰寒之氣從身邊掠了過去,同時夾著一聲刺耳的呼嘯,也不分清這聲音到底是怎麼發出來的,就感覺心都跟著顫了一下。
等到我們再回過神時,風已經消失了,現場又恢復了平靜,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要不是滿地的紙灰,真懷疑剛才像是在做夢。回憶一下剛才的情景,仍然是心有餘悸。實在是不想再在這裡多待一分鐘了,趕緊招呼大牙過來把坑填上,然後儘快走人。
我倆手腳麻利,三下五除二把這個大坑給平上了,儘管大牙瞅著那些瓷片仍然有些捨不得,但是他自己也知道,現在只能選擇要命,不能要錢了。等把這裡處理的差不多了,剛要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