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鬼。”孟笑罵道。
好久沒有人來轉生了。
每天都是坐在這裡看著迷濛的鏡子,喝著那壺苦澀,逗著永遠不會學狗那般的小狼。
無所事事,原來做孟婆,也有這麼閒得發慌的時候。
一陣不明的情緒,席捲而來。
空虛。
孟起身出了鏡映亭,這裡是不大會有人來的,還是去別處逛逛吧。
好久沒有去苦海了,自從有了永遠喝不完酒的‘獨飲‘酒壺,再也沒有去過。
慢遙遙,帶著小狼,緩緩的順著忘川河走著。
人之一世啊,是否就活個記憶呢?
那麼失憶,是否也是另一種轉生?
可是人們為什麼總是追逐上一世呢?那麼在乎前世,往往就忽略了今生。
苦海名過去,莫要再沉迷。
茫茫苦海,無邊無際,孟輕倚在那塊石碑上,低頭不語。
望著那不起波瀾的苦海,平靜的如生死透徹,起身,用手捧了一汪海水,飲下。
“百般滋味,唯獨這苦品不盡,卻不上癮。只是,這飲的習慣,怕是病入膏肓了吧。哈哈哈。那又奈何?”
習慣,其實是一種病,早治可醫,晚救無藥。
其實,忙碌的背後還是隻有自己的,縱使身邊有許多的人,可他們也只能算是背景,或者說環境,而不是能夠彼此的人。
既然習慣了自己,又何來的孤獨呢?更何來的寂寞呢?
孤獨,是因為喜歡孤獨的氣味。
寂寞,是因為無人可解。
那空虛呢?
為什麼感到空虛呢?
是否忙碌便是滿足,便是充實,那庸碌呢?
可什麼又算是庸碌,什麼又不算是庸碌呢?
其實還是在自己吧。
心與身。
沒有目標便會沒有方向,沒有方向便會迷失,迷失就空虛?
現在,我確實是沒有目的的。
可是,生如鮮花,無目的開放不好麼。
為什麼會空虛呢?
因為這麼想了吧,想著無事做,想著不想做事,便空虛了吧。
其實,空虛的,只是一個念頭而已。忘記;便沒什麼。
孟起身,低飲一口,轉身離開苦海,到鏡映亭去了。
小狼看了看孟,在海邊舔了幾口海水後趕緊跟了上去。
孟覺得在苦海想了這麼多,心裡終於好些了,不那麼空蕩蕩了。
好多的煩惱,都是自找的吧。
人,總是喜歡沒事找事。
孟現在不喜歡坐石椅了,喜歡讓小角盤出一個躺椅來坐,木質的比石質的要舒服一些吧。
剛倚坐下,鏡子有畫面了。
依舊是一條小巷,依舊是一個人影,依舊前行著。
出了小巷,還是那個沙漠,那人似一點也遲疑,很自然的踏足進了沙漠。
鮮紅的曼珠沙華,散著幽香,將人陷入記憶的流沙中,不自拔。
他沒有多想什麼,只是前進著,細看,他竟是閉著眼的。
前面出現了一個斷崖,他不知道,因為他閉著眼,結果,不言而寓。
前面出現了一條大河,他不知道,因為他閉著眼,結果,不言而寓。
前面出現了一群餓狼,他不知道,因為他閉著眼,結果,不言而寓。
前面出現了一個村莊,他不知道,因為他閉著眼,結果,他進了村。
村裡很熱鬧,可他絲毫沒有睜眼的意思。好像對什麼都不關心。
前面有爭吵聲,他聞聲走了過去,奇怪的是,閉著眼的他,竟沒有碰到一個人或者房子,不知是他躲開了,還是別人和房子躲開了。
熱鬧,因為有結婚的。爭吵,因為有搶親的。
他走了過去,這次終於碰到人了。那人很粗暴的退了他一下,他頭磕在了石頭上,鮮血直流。
他起身,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走了。
流血過多,結果,自是不言而寓。
他停了,因為有人攔著了他,可他依舊沒有睜眼。
“找死?”
他點了點頭。
“原因?”
“為什麼要告訴你?”
他覺得被什麼玉器碰了一下,接過原來是一個酒壺,他沒說什麼就喝了一口,吐了,又喝了一大口,猛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