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棄玄武湖中的事跟沈長鈞說明,小胖子並不是剛被拋棄湖中,小胖子在這裡已經有小半年,只不過到現在才能發出龍吟,擁有龍息和龍威。按說這些,是幼生龍一出殼便擁有的天賦武力加成,小胖子卻沒有,要不是龍族血脈被同為神獸的玄武認可,小胖子早不知死多少回。
有小胖子在,一行人也算超額完成任務,折回石洞去收拾一番,張崢嶸便叫啟程去金猊群居的溪谷:“長夜最多還有一個時辰就要降臨,我們得快些,一入夜,這獸谷中便如煉獄一般。”
也不知張崢嶸在這裡經歷過些什麼,此時不是多問的時候,三人一龍連忙啟程,金猊溪谷離張崢嶸的石洞不過百里,馭劍飛去很快便到。因有小胖子在,金猊溪谷半點波折也沒有地進入,便有幾隻大乘渡劫的金猊出來,也不過遠遠一看,見他們沒有來捉小金猊的意思,也沒有傷族中金猊的舉止,便只叫其中一隻遠遠看著,並不上前。
刻著星圖的石壁就在金猊溪谷的瀑布邊,被水經年累月沖刷,竟一點痕跡也沒有,淺淺的星圖刻畫半分也沒因水而消失。星圖開啟也很順利,但星圖開啟前,沈長鈞就叮囑他們:“星圖開啟後先不要動,我在蒼亡海星圖外留有一縷神魂烙印,只要能感應得到,便可回真法界。”
張崢嶸聞言竟怔在那裡,星相天宮都說必需一個星相一個星相走下去,直到將所有星相透過,才能迴歸本界。是以這麼多年,他幾乎都已經絕了回去的念頭,見到沈長鈞時他還悔當初不該傳求救玉符,竟把沈長鈞和秦景也牽連進來。此時忽聞可以迴歸,饒是張崢嶸道心堅定,也不由有些神思不屬:“可以回去了?”
“是。”沈長鈞回答得簡單而堅定,只一字便擲地有聲。
張崢嶸點點頭,在星圖彩光交駁時,摟著小胖子竟有幾分淚意。
闊別三百歲,如何不思歸。
是不能歸,是以為此生此世也不可再歸,於是便將心思深藏,既已人生際遇難測,便隨遇而安。只要不死,終有相會之時,但他以為會是千年萬載的長別,長到物是人非之後,卻沒想歸去的時間來得這樣快,來得這樣突然。
“阿湛,多謝。”張崢嶸在光柱中輕輕道出這麼一句,語氣無比輕鬆而愉悅,雖帶淚光,卻是歸家的喜悅。
“若我被困,師兄亦會不遠萬里來搭救。”所以,並不須言謝。
張崢嶸與沈長鈞相視一笑,一個豪邁卻又透著幾分歲月慢慢積累下的溫柔,一個含笑盛春山卻有種無言的力量。秦景在旁邊看著,都有點鼻子酸酸,這兩人之間的情誼,真令人不由得心懷激盪,卻又同時寧靜安然。誰的人生裡,都應該有這樣一個人,不管遇上什麼事,不管多麼艱險,他都肯不遠萬里,水裡火裡來相見。
哪怕不為搭救,只為同行作伴呢,畢竟在他們沒回到真法界前,誰也不能確定,留在蒼亡海星圖石壁前的神魂烙印是否能真正把他們帶回真法界去。
不過,還好,當光團消失時,他們見到的是蒼亡海那石筍林立的地陷坑,周邊熟悉的天地靈氣,也令他們舒適無比。只有真正屬於此界中的人,才能真正完全與這方世界的靈氣相呼應,否則……張崢嶸怎麼會這麼多年修為毫無進境。
回玄門的路上,沈長鈞還特地拐了個彎,張崢嶸“嗯”的拉長聲,似感嘆似調侃:“師弟,不好好的回無應山,你想去幹嘛,又揹著……不,如今師弟不用揹著師父下山。已是三百載過去,阿湛要找的人找到沒有?”
“已找到,資質尚算不錯,我想將她帶回無應山去,叫她拜在大師兄門下。想來,不管如何,總會是個練劍的好胚子。”沈長鈞望著董府堂前兩株殊蘭花樹,淡淡含笑的眼角如藏著一整個春天的光。
秦景:再笑下去我就要醉了……誒,好白菜都已經叫別人買走,好心塞吶。咳,算了,男神是董少女的,她還是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修成女神。
低頭看平胸,再摸癟屁|股,再被無良的師叔取笑,悲憤之情無以言表!
“我會長大的。”
“是,師倒還小。”
真不想跟這不正經的繼續玩耍,秦景在心裡悄悄拿個抹布,把剛才因沈長鈞和張崢嶸相視一笑而起的那點感動抹去大半,再把張崢嶸身上剛罩點的淡淡光圈全部抹去。這位師叔不正經是常態,正經才是變態呢,元昊真君再怎麼說,好歹也裝得像個正經人是吧,這位可好,裝都不帶裝的。
沈長鈞去接董秋韶了,秦景只能和張崢嶸在外大眼瞪小眼,秦景深覺得是因為張崢嶸太不正經,怕嚇著董家人,才不叫他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