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多加關注。
此刻松風即已作出決定,憑他為人,一定會想盡辦法,就像他說的那樣,用強也要帶她去。
且不管松風怎麼帶竹露出玄門,松風一離開,沈長鈞便朝殊蘭花林中走去,紛紛雪又下,冬日的極寒在山間罩起一團冷煙。秦景在林下,一絲不苟的揮動手中長劍,或靈巧飄逸,或疾風驟雨,或似萬水奔流,一招一式無不帶著或連秦景自己都還不曾察覺的從容。哪怕劍招是林半山最近新教給她的,很多招式還顯得有些欠缺,但劍在她手中,她從不遲疑,便有偏差也是從從容容繼續,但在下一遍時又將偏差之處再改正。
這一點,止戈比沈長鈞更清楚,因它是她手中劍。
更沒有比此刻,止戈更確認秦景有顆屬於劍修的心,她心中沒有疑惑,也沒有遲疑,既是對她手中的劍,也是對她自己。要止戈來說,小姑娘連劍道門檻都還沒摸過去,哪來的這份強大自信。
第十三章 濯濯
(); 冬日的即鈞峰比無應山其他兩峰要更冷一些,一是千風崖下有冰川經行,二是羅預峰與閎中峰都有避免嚴寒酷暑的法陣,但既鈞峰卻沒有。修士到一定修為,就不會再憚於冬寒暑熱,即鈞峰上總共也就三個人,最低的竹露也正衝擊金丹,怎麼會怕冷怕熱。
但秦景才不過煉氣,加上她從來就怕冷,在即鈞峰的第一個晚上,夜裡不管她蓋多少被子,都被凍得睡不著覺。後半夜得止戈指導,用元火精晶作個簡易的取暖法陣,才勉強入睡,早上起來整個人蔫得如同失去水分的菜葉子,眼睛都有點睜不開,走路也是半摸半看的。
她到前廳時,松風竹露正在擺早飯,沈長鈞則正好收了劍從殿閣外走進來,打眼一看她這樣,不免讓人要多問她一句:“不曾睡好?”
“冷。”秦景還跟止戈商量,到底要怎麼弄呢,靠火元精日取暖簡直是該一劍戳死的可恥浪費行為,用下品靈石布取暖陣法倒是不浪費,可她一邊學著煉丹,一邊學著煉劍,元昊真君怕她貪多嚼不爛,都還沒開始教她陣法基礎。沈長鈞一問,她就默默一想,問這位應該也可以,怎麼說她也是元昊真君弟子,得喊他一聲師叔,完全可以代替元昊真君為她答疑解惑,“小師叔,調節溫度的陣法當如何佈置,可否教我。”
沈長鈞坐下,叫秦景也坐下:“先用早飯,稍後便教你布長春陣。”
沈長鈞自然可以代勞,但他沒有,而是決定將自己會的那些實用的,等階不高的陣法都教授給秦景。又是陣法又是煉丹又是修劍,沈長鈞還得仔細想怎麼安排,上午練劍,下午修陣法,晚飯後關起門來正好煉丹。不過秦景現在還沒有丹火,自身靈力也無法合藥,這樣一來他就必需在旁邊看著,沈長鈞想著,對松風道:“去將配殿收拾出來作丹房。”
“是,真君。”
竹露捧著碗濃稠的紅豆百合粥,一邊遞到沈長鈞面前,一邊笑盈盈地道:“真君怎麼忽然想起收拾丹房,可是要煉什麼丹藥,這些年我在丹道上頗有所得,若是丹藥等階不高,不若交給我,也省得真君動手。”
“不必。”沈長鈞早年雖然也曾落魄過一段時日,但在凡人俗世間,沈長鈞乃豪族子弟。這位從小十七八個人圍著伺候長大,吩咐身邊的人辦事,早已不再多解釋,他的態度是去辦且辦好既可,別的他不說,他們也不該問。
“真君日日修煉已是勞累,何必親自動手。”竹露卻當是開爐為秦景煉丹,自然看不過去。
“竹露。”
“是,真君。。”
“退下。”沈長鈞自己不愛說,也不愛聽人總在他耳邊沒個消停。
竹露退後幾步,猶自不滿地掃一眼秦景,小丫頭片子一個,遲早叫她知道她的厲害。竹露知道真君眼裡沒她,自然更沒她那些小心思,但一個男人有心思是什麼樣,竹露還是知道一點的,秦景一來,沈長鈞就待她有點不同,雖然沒到有心思的地步,卻也很明顯另眼相看了。光只秦景被真君看在眼裡這一點,就夠竹露看秦景不順眼,何況秦景居然還敢當著他們面光明正大地向真君撒嬌,簡直不知恥!
被認為向真君“撒嬌”的秦景冤枉得很,在她古代的家鄉,從三歲小姑娘到三十歲婦人都是一口清音軟語,講起話來抑揚頓挫聲調悠長,好些個俗世的詩人都曾用詩讚美過。加上秦景在現代也是南方人,吳音軟楚音清,口中如含蜜糖,字字句句聲調都輕輕上揚,怎麼聽怎麼甜軟,怎麼聽怎麼含嬌帶嗔:“小師叔,我今天是不是起太晚了,以後要多早起來?”
“天冷,不必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