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姬並非沒有歷練過,還不至於在那種緊張的氛圍中慌了手腳。傳教士稱信長為岐阜王,稱濃姬為王妃,確實,濃姬經過多年磨鍊,自有一種王妃的威儀。她與生育後變得更加無知的築山夫人相比,有著無可比擬的堅強。二條城九山八海附近臨時搭建起來的茶室中,除了主人將軍義昭,還有日野大納言和高倉參議,細川藤孝和三淵大和守也被邀出席。濃姬不卑不亢地落座了。濃姬的鎮靜顯然讓細川藤孝感到吃驚。品過茶之後,懷石料理被端了上來。食畢,濃姬正要起身離去,事情發生了……
因為濃姬帶過來的朝山日乘有急事去了皇居道場,他們請濃姬稍候片刻。隨後,她便被帶到一個遠離將軍住所的狹小更衣室中。太奇怪了!濃姬想到這裡,立刻出了房間,檢視通往庭院的出口。然後,她穿上放在臺階上的木屐,裝作漫不經心地到了院中。若是尋常女子,定會被異常的氣氛嚇得慌不擇路。但濃姬並非如此。
她一邊平靜地欣賞假山,一邊悄悄到了將軍臥房後。她早已想好,如果被人發現,就說:“被庭院的美景吸引,出來看看。”當她走到一株老梅附近,忽然聽到將軍義昭和細川藤孝的爭吵。細川藤孝雖是義昭的家臣,卻也是義昭和前代將軍義輝的異母兄長。
“將軍大錯特錯了。這座新宅象徵著足利氏的復興,您應該首先和信長一起謀取天下。”
“藤孝,你還不懂信長。信長現在雖這麼擁護我,但不久就會殺我自立。所以,無論我怎麼說,他都不肯接受副將軍之職。”
“在下認為,這不是將軍該說的話。當今天下大亂,將軍既然無能為力,那就應該擁戴為平定天下而不顧身家性命的信長。”
“呵呵呵!”義昭笑了,“已經遲了,已經遲了,藤孝。”
“遲了?將軍您是說……”
“淺井父子大概已經在信長背後發起了攻擊。豈止我一人,比睿山和本願寺的僧侶也都一致反他。藤孝,我已降密令給甲斐的武田,令他火速進京接管信長的領地。”
濃姬聽到這裡,表情嚴峻,眉梢劇烈地顫動著,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義昭曾經委濃姬的表兄前來央求信長:“越前靠不住,義昭將來就靠信長了。”
那時的義昭還是一介亡命之徒。如今,他以徵夷大將軍的身份居住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