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柵欄,發現敵人要出來,便可趁機衝上去,殺他個七零八落。
“報!柵欄外的敵人乃是大久保的人馬。”
正在這時,突然從後方的鳶巢山方向傳來悶雷似的聲音,嗵嗵嗵,嗵嗵嗵……像雪崩一樣,槍聲大作。
“嗬!他媽的!”三郎兵衛勒住戰馬,罵了一聲。這槍聲聽起來不像是隻有五六十支的樣子。如果大敵已經摸到了背後,那麼後路便被掐斷了。
毋庸置疑,這槍聲正是酒井左衛門尉忠次率領的火槍奇襲隊打響的。忠次率領信長特意配給他的五百火槍手,昨天晚上就已摸到了鳶巢山上。突如其來的震天槍聲,使左鄰的武田左馬助和後面待機的小幡上總介的陣營像炸了鍋一樣,亂作一團。
山縣三郎兵衛勒住馬韁,像塑像一樣立在那裡,一動不動。良久,他大喊一聲:“各位注意!”接著像風一樣催馬跑到陣前。
大戰開始。不,不如說是二千名騎兵武士為了踏平大久保的步兵,捲起了一陣狂風。
天漸漸地亮了,戰鼓咚咚,號角長鳴。
第五章 設樂原之役
面對百裡挑一的騎兵武士,對方卻用步兵來對抗,只要稍加考慮,就會覺得可疑。對於步兵來講,戰馬的鐵蹄就像後世的戰車一樣勢不可擋。山縣三郎兵衛跳上馬鞍,揮舞著長刀,大喝一聲:“殺!”
此時,他突然心頭一凜:會不會是對方誘敵深入的詭計?若是,自己就會眼睜睜地掉進敵人的圈套。
此刻,大久保的火槍已經開始第一輪射擊。
估計槍炮至少有七八十支之多。這一通射擊把山縣三郎兵衛等人心中的疑惑一掃而光。他方才明白,大久保是有恃無恐。如此一來,三郎兵衛他們欲進不能,欲退無路,陷入兩難境地。
後方的鳶巢山已被佔領,本來山上有武田兵庫助信實把守,可不知被誰擊破。總之,發動這次奇襲的人決非等閒之輩。萬一撤退時遭到前後夾擊,對於武將是天大的恥辱。
終於,眼前的木柵欄,對面的極樂寺山、茶磨山、松尾山都清楚地現出了原貌,埋伏在林間的人馬也清晰起來。山縣知道,信長此刻就在茶磨山,原本打算一路殺過去,開啟一個突破口,看來那不過是做夢。槍聲震撼著大地,山縣的人馬正在遭受大久保的猛烈打擊。
大久保一方,騎馬的只有大將七郎右衛門忠世和弟弟治右衛門忠佐二人。“哥,我來了。”弟弟騎著馬滴溜溜打了個轉,看見哥哥,撲哧一聲笑了,然後把馬屁股朝向敵人。他大喊一聲“撤!”
徑直退回柵欄裡面。哥哥七郎右衛門也跟著跑了進去。接著,柵欄旁邊槍聲大作。
對於怒濤一樣湧來的山縣的騎兵,區區二三十杆槍,簡直如同隔靴搔癢。因此,騎兵像洶湧的蜘蛛群,跟在大久保的後面撲了過來。柵欄裡面零星地飛出一些箭來,還有一些人手持長槍嚴陣以待。
“兄弟們,機會來了。給我踏平柵欄!”
“踩爛柵欄,殺奔信長大營!”
武田的騎兵一起衝向第一道柵欄。稀里嘩啦,到處是衝倒柵欄的聲音。
正在這時,信長早就安排在那裡的一千杆火槍,對準擁擠在柵欄處的兩千多騎兵猛烈開火,嗵嗵嗵,嗵嗵嗵……槍炮聲震耳欲聾。眨眼間,喧鬧的戰場變得鴉雀無聲。火槍隊用的是新式裝備,再加上信長嚴令他們百發百中,所以一瞬間,千杆火槍就堆起了一堵血淋淋的人牆。
硝煙漸漸向西散去,柵欄前面,只剩下沒有了主人的戰馬在咴咴地悲鳴,活著的人已經所剩無幾。震天的戰鼓聲和高亢的號角聲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收兵!”不知什麼人喊了一聲,大久保的人馬舉著長槍衝出柵欄,“勝利了,這是我們的勝利,是三河武士的勝利。”
織田方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敵軍解決了。儘管已經到了勝賴這一代,可是,思慕信玄時代的武田軍隊,在戰術上還是沿用信玄那一套。然而在此期間,武器已經由刀換成了長槍,又由長槍換成了火槍。山縣三郎兵衛等人執意撤回甲斐,大概是由於直覺到這種差距。
三郎兵衛的人馬被打散了,早已茫然不知所措,大久保則緊緊追擊。剛才是長槍隊,這次則是火槍手。但是,三郎兵衛此時並沒有死。他直感到自己將死,就讓殘兵逃向左翼佐久間信盛的陣營。據跡部大炊助的說法,信盛要背叛信長,他定會救自己一命。當然,三郎兵衛並未全信,他只是存有一線希望而已。
結果,從佐久間的陣中噴出來的千餘條火舌,徹底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