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往後的事情。萬一出現異常,還來得及補救。”
宗義智一直注視著蕉庵,眼睛一眨也不眨。讓他們做渡海的先鋒,如此一來,在秀吉面前就抬得起頭了。可是,他很清楚,一上岸必有戰爭,小西和他會在後援來到之前,就全軍覆滅。既如此,又何必前去?
只聽蕉庵繼續道:“明白嗎,宗先生。到目前為止,你並沒有把關白的話直接告訴朝鮮王。”
“是。”
“因此,朝鮮不太清楚我方的決心。”
“是。”
“因此,小西和你去了……即使是率領軍隊前去,他們也不會反擊。”
“哦?”
“你們可以對朝鮮說,你們沒有敵意。就此登陸,應比其他人更為輕鬆才是。”
“……”
“你說呢,島井先生?”
“有理,確如納屋先生所說。”
“而一旦登陸,再詳詳細細、原原本本把關白的想法,以及日本的事情告訴朝鮮國王。如此一來,就可決定是否發起戰事了。”
義智不想馬上回答。他可以想象,朝鮮王斷難答應成為秀吉的盟友,替其做攻擊大明國的先鋒。
“若非如此,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能下定決心嗎?”蕉庵沉著地催問。
“你好像不服?”蕉庵這麼一說,宗義智低下頭。蕉庵又道:“當然會不服。可是,世上卻有置之死地而後生之說啊!”
“置之死地而後生?”
“過去你對朝鮮王一副軟弱的諂媚之態,對方才會強硬。可這一回不同,你們要抱著必死之心。”
“非死不可嗎?”
“宗先生!”蕉庵終於笑了,“對方看到你抱必死之心,也會冷靜考慮。一切就會重新開始。”
“……”
“看對方是以大明國為友,還是以關白為友?若他以大明國為友,你們就趕快尋一城池據守,立刻派使者回來,切切堅持到後援抵達。萬一丟命,就表示你們輸了,與今日左右為難沒什麼兩樣。”
“……”
“關白的想法很好。可是他與朝鮮王未能好好溝通,這乃是你們的過錯。關白認為朝鮮王可助他攻大明,而朝鮮王則瞧不起關白,不把他放在眼裡。使雙方自以為是的,就是你們。因此,可以向朝鮮王說明關白的軍容如何強大,而你們一直都在為雙方的利益努力。這麼一來,事情或許有轉機。”
一直默默不語的宗室也點頭道:“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蕉庵道:“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若不這麼做,我軍渡海和朝鮮軍隊起大沖突……雙方自會有很大傷亡,各自負氣而不願商談。這才是無可彌補的巨大損失。雙方血戰到底,乃是最愚笨最悲慘之事。”
“宗先生,”宗室轉向義智,“好了,置之死地而後生。如此一來,我不必向關白提起你和小西大人,直接提出自己的意見後便告退。”
宗義智沒有馬上回答。他覺得,若自己率軍在釜山登陸,見到朝鮮王之前,便隨時都有滅頂之災。
宗室比蕉庵更強硬,道:“我明日下午去大坂城見關白。就這麼定了!”
“明日下午?”
“關白豈能久候!”宗室厲聲道,抖掉菸灰。
宗義智只得說道:“我這就去見關白!”他猶猶疑疑告辭,當然,他定會先去和岳丈小西行長商量。
木實送走了義智。兩個老人還不想起身。當世的大商家無不傲慢如此,宗義智也以此自居,外表恭敬,內心並不把他們二人當一同事。
“島井先生,果真要讓宗先生那般做?”
“沒有小西攝津的同意,當然不行。不過,小西乃是個有些眼光的人,定會依計行事。”
“唉,可是沒有其他辦法了。”
“是啊,一不小心,不只是宗和小西,關白大人恐也有性命之憂。”宗室嘆道。
“怎麼辦?看來大家都知你來這裡了。”
宗室呵呵笑了,依他的想法,既然知他在這裡,小西行長也該來。可是宗室並不擔心,若小西來,他只會講和宗義智一樣的話。他並不認為小西和義智做先鋒,就能平息與朝鮮之事。可是若不這麼做,一口氣渡海,恐有全軍覆滅之憂。
“今晚就住在貴府吧!或許這是最後一次見納屋先生了。”
“這麼說,你要隱瞞宗和小西的事,向關白進諫?”
“島井宗室也是錚錚男兒啊!”宗室道。
蕉庵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