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康不在此。如你所言,我已一大把年紀,不定什麼時候便斷了氣。若讓我這樣的老傢伙指揮排程,一旦出現差池,便會導致難以收拾的混亂。”
“哦”
“你告訴各處的傳令官,在當日……就是明日一戰中,要教習義直和賴宣領兵作戰之術,因此不可輕易開戰。將戰馬放在身後一二町處,手持長槍朝敵人進攻就是。”
“將戰馬置於身後,徒步持槍進攻?”
“是。這樣方能無懈可擊。慌亂中騎馬馳入敵陣,反而會損失更大。明白嗎?”
“是。”1“我們面對的乃是企圖拼死一搏的雄獅,在任何時候都不可掉以輕心。最後一事……”
“請大人吩咐。
“必須處處小心謹慎。以將軍名義正式往大坂城派出使者,當然,乃是前去招降。”
“到這個時候還……”
“自古用兵,師出有名,先禮後兵,乃是舊例……好了,就這些,退下吧。”
土井利勝去後,家康叫來本多正重,讓他再次前去探聽敵情,然後,便打發義直和賴宣睡下。義直虛歲十六,賴宣才十四。二人聽說父親明日要讓人教他們如何統兵作戰,都神情緊張地回到了營地。
未久,本多正重便回來,對家康報告:“我軍有一支隊伍沒有休息,在連夜行軍。”此時已近亥時四刻。
“是忠直?休要管他。”家康道,“忠直、義直、賴宣,都要讓他們在明日一戰中不遺餘力,不管是誰戰死,都無甚可惜。”
大久保彥左衛門臉上又露出一絲冷笑,卻猛聽得家康一聲斷喝:“平助!”
“大人。”
“你這狗東西最近古怪得很,不管我說什麼,你都在一旁冷笑,你也滾去睡了!”
“這可不行。在下要是比大人先睡,會玷汙明日的功勞。即便立了功,也不過是因為睡了覺,理所當然。”
“你還真是不省事!那你今晚就別睡了!”
“大人,想必還有一事您忘了吧。是吧,安藤大人?”彥左衛門再次用揶揄的口氣道。自從同族大久保忠鄰受到責罰之後,他總愛露…出一臉諷刺的笑容。
“還有一事?”
“是,一件頂重要的事。”
“何事?”
“非別的,”只是既然大人已經有了戰死之心,在下就不得不問一聲。”
“哦?”
彥左衛門嘿嘿一笑,道:“在下想問,大人戰死後,您的遺骸當送往何處?”
家康怒眼圓睜,使勁瞪著彥左衛門,安藤直次大氣也不敢出。
“不僅是大御所,還有大人從駿河帶來的竹右衛門等酷似大人的替身們,或死或傷,又應送往何處,當如何處理?您連戰場的清掃都安排妥當,唯獨忘了比事。此會惹人笑話,大人。”
家康不言,他唇角顫抖,舌頭打顫,良久方道:“是。任何一個家康戰歿,抬到已經燒為一片廢墟的堺港寺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