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斷,根本無法成為方外之人。”妙軒師太那雙帶著智慧的黑眸直視著她,“就連你身上這件道袍也與你萬般不合,待子芸回來,也許得差她到山下為你買些換洗衣物,畢竟你留下來的時間長短還未知呢!”
“不用買了,我好想回家,我好想我娘!”她可憐兮兮的扁著嘴兒道。
還是個思奶味的小娃嘛!妙軒師太露齒一笑,“若是回去面對問題倒還值得嘉許,若是為逃避這裡的問題而回去,那便是再次逃避了。”
沈靈兒愣了愣,直視著這張頗似彌勒佛的白眉老師太,看來,她對她的事、甚至是心事都好像瞭然於胸呢!
“七日後,我要帶眾尼下山前往秋海村,你再一起下山吧,這幾日,你好好想一想,是否該回去面對問題。”
“呃——好吧!”看著這張笑盈盈的慈愛臉孔,淚眼汪汪的沈靈兒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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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日日過去,沈宗承府中的愁雲慘霧卻是一日厚重過一日。
“宗承,你看該怎麼辦呢?張春避不見面也不接受我們的邀請過府,我們總不能真的一直將女兒留在妙軒庵吧?”憂心忡忡的王艾儀短短几日,便蒼老許多。
沈宗承神情疲憊,“如今無計可施,尤其張春府上臭氣沖天,鄰近友人莫不圍堵抗議,我每走近一趟,回來便全身無力。”
“官府呢?不是聚集好多人擊鼓告狀?”
他喟嘆一聲,“張春拚命送銀兩搓湯圓,官府的人是閉一隻眼睜一隻眼。”
王艾儀憂鬱的臉上有著深深的擔懼,“張竹勳為人陰森,鄰人傳言他練毒功,才會搞得張府臭味四溢,這——他會不會練好了去找女兒呢?”
沈宗承揉著發疼的額心,“他真要去,我們也阻擋不了他,只能求菩薩保佑了。”
“我想再去看看女兒,我好擔心她。”
“我們沒有和張春解除婚約,去了又怎麼面對她的詢問呢?”
她語塞,依女兒的個性,她一見到他們肯定認為這件婚事已擺平了,那不是讓她空歡喜一場?
她無奈的搖搖頭,“算了,我們再想想法子吧。”
“也只能如此了。”沈宗承也感無力,這說來說去,都是他眼睛脫窗,才會招惹到張竹勳這個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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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張府,張春一看到兒子終於離開臥室,而且還主動要僕人們倒掉他房裡三大缸奇臭無比的混合水物後,差點沒有當場跪地拜天,感謝菩薩讓他們一家子脫離了被這臭味包圍了近二十天的可怕生活,
只是一見到兒子臉上更顯陰沉的神情時,他和妻子還是起了一陣哆嗦,毛骨悚然。
“我要上山。”張竹勳簡單的說完,就朝大門走去。
“呃——這——這——兒——兒啊——”天底下大概沒有一個父親這麼怕兒子的,張春支支吾吾的,全身直髮抖。
他冷眼一睨,“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一臉福相的林玉也全身顫抖,她緊緊的依著丈夫,神色蒼白的道:“讓他去,別多話啊。”
“可——可是——他畢竟是我兒子,我得提醒他——”他壓低了嗓音。
“提醒什麼?”張竹勳耳朵可利得很。
張春慌亂的將目光對上他的,“這大家都聽說了,靈兒躲在妙軒庵裡,而庵裹主持妙軒師太的功夫很好,我擔心你上山會吃虧……”
“哼!”他神情青森、活像鬼魅,“老頭兒,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我離開的時須,你可別跟沈府的人搭上線,要不然,你的日子可不好過呢!”
“這——”張春忙低頭,不敢再多話,只是天下父母心,他再壞也是自己惟一的獨子,張家的香火也還要靠他來傳承,若真有個三長兩短……
行勳走了!“林玉輕拍丈夫的手臂,她那張仍見驚惶的臉上在短短几日便增加了不少皺紋。
張春看著敞開的大門,那兒還站著一群驚惶失措、急忙閃開讓路給兒子的鄉親父老呢!
看著他們指著自己議論紛紛,他羞慚的連忙回身,直喚僕從將大門關上。養子不教,父之過,他這張老臉真的羞愧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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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軒庵的左側坡地上有一塊十字形的稻田,朗朗晴空下,幾名尼姑在那兒揮汗如雨的彎身插秧除草,仔細一看,沈靈兒也赫然在列,不過,她負責的是比較輕鬆的灑水工作。
子空和子明拔了田邊雜草放到小道上後,分別朝她瞥了一眼,她邊灑水嘴巴又哼哼唸的,麗顏上的神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