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石哈哈大笑,說道:“你以為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看你有叫狼的本事,還不如牧狼好。”
楊鵬舉也大笑起來。
張安石見楊鵬舉笑,他心酸地把眼看往別處,像他這樣大的年齡,正是在家裡和家裡人共享天倫之樂的時候,可是戰爭將他推到了前沿,讓他過早地體驗到了生活的不幸,國家的不幸。
傍晚時分,蒙古軍隊在離隰州十里的地方安營紮寨。
現在正是盛夏,吃過飯後,楊鵬舉、張安石和孛蕊正準備遛狼。昔裡鈐部忽然來叫張安石到國王帳篷裡領任務。張安石看了看楊鵬舉,知道該來的總算來了。
楊鵬舉問:“就叫他一個嗎?”
昔裡鈐部說:“國王只叫他一個人。”
張安石對楊鵬舉笑了笑說:“沒事,我去去就來。”
楊鵬舉和孛蕊在軍營裡,也只能在軍營裡走來走去。孛蕊每天總是興高采烈,和狼的感情也日益劇增,可是楊鵬舉沒有一點心思,他在想木華黎叫張安石去有何目的,接下來自己又將會也何種情況出現在爺爺楊貞和父親楊克義的面前。
孛蕊見楊鵬舉心不在焉,就問:“鵬舉,你總是不開心的樣子。”
楊鵬舉對孛蕊說:“我能開心嗎?這是我的家鄉,明天,或者是後天,就有一場以強凌弱的戰爭。那裡面有我的爺爺,我的父母親,我的家鄉人。而我卻在這裡放狼玩。”
孛蕊見楊鵬舉情緒激動,她委屈地說:“又不是我要發動戰爭的。我也希望沒有戰爭,我就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放狼。”
楊鵬舉想想也是,她也只是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孩,也就不再指責她。
孛蕊見楊鵬舉不再和自己急,又說:“鵬舉,如果那天沒有戰爭了,你可以天天和我放狼不?”
楊鵬舉說:“沒有戰爭,每個小孩子都可以天天放狼。”
孛蕊見楊鵬舉還是先前的語調,又委屈起來。楊鵬舉見她要哭的樣子,忙說:“好了好了,我會和你天天一起放狼的。”
孛蕊嘟噥著嘴說:“你騙人,那次你還說不讓我生氣的。”
楊鵬舉說:“我這不是心煩嗎?如果對面是你的家人,而你又在強大的這一方當人質,你會咋想?”孛蕊說:“你是說你是人質?你不是父王的義子嗎?”
楊鵬舉見孛蕊真是不懂,也就不想和她說。他想的是張安石會接到什麼任務?會不會對爺爺不利,卻沒看到孛蕊不見了。
張安石來到木華黎的大帳,裡面就他一個人在,他見張安石進來,對他說:“我不管你叫劉松林還是叫張安石,我都把這個任務教給你。因為我敬重楊貞的為人,我不想和他開戰。”
張安石說:“我知道國王早都知道我身份了,這麼久沒有殺我,我心存感激。不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楊貞將軍不可能投降的。”
木華黎半天沒有吭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這樣吧,我想給楊貞一個機會,也想給你一個機會,我放你回去和你主人敘敘舊,當然你可以不回來。我們在三天後開始進攻。這是我給我交戰以來的對手最大的尊重了。”
張安石說:“我不用回去,你可以殺了我,你也可以明天就開戰。”
木華黎說:“你必須回去,我不想把楊鵬舉當作要挾楊貞的籌碼。憑楊貞區區一萬多兵馬,一座隰州我並沒有放在眼裡。”
這句話才切中了張安石的要害,他費盡千辛萬苦,千里迢迢地追尋楊鵬舉不就是為了不讓他當人質嗎?自己受點委屈沒什麼,只是不要讓楊鵬舉委屈就行。
木華黎說:“去吧,我知道你會去的,我早就給所有軍士打過招呼,讓你離開。”
張安石不得不佩服木華黎的膽識,正如蒙古人說的那樣,他真是個卓著的帥才。自己的一切早就在木華黎的算計當中,他明知道他是為了楊鵬舉而來,就是打死他也不會走的,只要楊鵬舉在這裡,他就得回來。而且他們還有一樣秘密的、讓張安石不得不回來的致命的武器。張安石走出來,看到孛蕊氣沖沖地進了木華黎的帳篷,他忙閃到一邊,聽孛蕊質問木華黎道:“父王,你不是說鵬舉是你義子嗎?什麼時候又成了人質?”
木華黎說:“你聽誰說的?他就是我義子呀。”
孛蕊說:“他是不是對面守將的孫子?”
木華黎見女兒一付興師問罪的樣子,大聲地說道:“父王的事,你不要過問。是不是楊鵬舉對你說的?”
孛蕊也不管木華黎,依然如故地說:“我從小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