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又夾著無數的藥草靈草,混在一起,不仔細辨別,難以分清。楚然撐著一把油紙傘,雪白的傘面,墨色的傘骨。他身後揹著一個藥簍子,時而彎腰在山坡草叢裡踩著藥草。
凝血草稀少,往往一大塊草地只生長了一株。不過楚然並不介意,因為除了凝血草,這片山坡還長了許多其他的靈草,這都是靈石,頂多花費些功夫罷了。
等王家的一行人趕到的時候,看見的正是一個撐著油紙傘,黑衣紅裾的纖弱少年,彎腰採藥。細雨綿綿,叢山峻嶺,遠山如黛,近處草木青翠,就像是一副空山新雨的水墨畫,畫與少年,相得益彰。
“你確定是他?”王行一問身邊的人說道。
“是他,就是他!”他身旁的一個瘦高的修士連忙說道,“少爺你別被他騙了,他心狠手辣,殺人如麻!老四老五就是死在他手上!”
“你有沒有聞道什麼味道?”王行一突然說道。
“什麼味?”他身邊的修士聞言怔了怔,說道。
“閃開!”王行一突然爆喝出聲,一把推開了那修士,劍出鞘,一劍刺下,一條碧綠的細蛇躺在草地上一動不動。
“啊!”一聲慘叫。
只見從草地上一條細長的蛇爆射出來,直撲那瘦高修士的臉。眨眼,那修士的臉便發青了,片刻渾身僵硬,往後倒在地上。
窸窸窣窣。
草地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王行一和他身後的一干人頓時頭皮發麻。
草叢間一陣抖動,爬動的聲音。
只見無數青綠的小蛇爬了出來,朝前方那瘦高修士的屍首爬去。
接下來的一幕,讓這群鐵血的漢子生生打了個寒顫。
“少少少爺,他……他怎麼沒事!”王行一身邊的一個修士哆嗦著聲音問道。
王行一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前方撐著油紙傘,姿態閒適隨意,宛若林中漫步的瘦削少年。草木野獸比人類更加敏銳,比起依賴自己的雙眼看這個世界,看人,看事,看物的人類,它們更相信自己的直覺感官,所以它們不會被雙眼所矇蔽。那個少年,身上有著讓冷血劇毒爬蟲野獸都為之忌憚恐懼的森冷氣息。
“走!”半響,王行一咬牙說道。
叢山陰面,劇毒之物,死亡之地。
素來,無人敢涉足。
這回是他託大了!
王行一帶著他手下人,匆忙逃離。這塊看似如詩如畫的山坡草地,草叢靈草之下不知藏著多少劇毒之物,稍有不慎就成為了它們的口糧。
楚然小心翼翼的挖出了一株凝血草,唇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他的四周,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繚繞,無數的細長青蛇躺在草叢裡,雨水洗刷著它們的屍首,順著雨水,蛇血滲入土地裡,滋養這片草叢。
為什麼這片山坡草叢能夠生長出如此多的靈草?為何這裡的靈草比之其他地方長勢更好?以靈血為養料,屍首腐爛入泥,長出來的靈草比之其他地方更加的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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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株凝血草採集完了,楚然離開了這片背陰山坡,朝下一個地點走去。
半個時辰後,他來到了一片遼闊的湖泊旁,湖泊前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楚然有些口渴了,來到湖泊前,拿出玉壺,舀了一壺水。
卻忽然從前方樹林裡跑出一個人來,渾身是血,那人看到楚然,就兩眼放光,幾步跑到他面前。
“救我!”那人說道,說完兩眼一閉身子朝前一倒,就暈了。
暈了還不忘兩手死死的抱住楚然的腿。
“……”莫名其妙被人抱住大腿的楚然。
楚然目光看著倒在地上的那個血人,穿著淺黃色的衣衫,頭上戴著白玉冠,冠上鑲嵌著一顆淺紫的寶石,那顆寶石蘊含著無窮的靈氣,那是一件防禦靈寶。腰間掛著玉墜,腳上穿著的是號稱千里神行的長靴,一身穿戴至少是上億的靈石。
這是一個土豪!
壕的沒有人性!
這麼一個土豪,豈能見死不救?
於是楚然就繼續拿著玉壺舀水,盛滿水之後,將玉壺收了起來。然後起身朝前走了幾步,單手拎起那人,按到水裡,按下去,拎上來,按下去,再拎上來……
土豪竟也沒被他淹死。
幾下之後,這人就渾身乾淨了,一身血跡被洗刷乾淨。
楚然將他丟在地上,只見他黑髮溼漉漉,面色蒼白,嘴唇沒有絲毫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