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為何,到了這種時候反而極其鎮定,想著趕緊罰完就好,她還得集中精力好生想如何應對顧景塵才是要緊。
可正當她要趴上條凳時,門外進來一人。
是國子監祭酒,蘇雲平。
他瞧了眼顏婧兒,視線又在屋內轉了一圈,最後看向監丞,問道:“發生了何事?”
“祭酒大人......”
監丞將事情經過詳細說了遍,不偏不倚,只陳述之前顏婧兒和許慧姝說的話。
如此來看,倒確實是顏婧兒過錯最大。
蘇雲平頭疼得很,他聽說顏婧兒被請進繩愆廳還唬了一跳。印象中,顏婧兒這個小姑娘乖乖巧巧、白白淨淨的,看著也不像是會犯錯的人,結果再一聽,是因為打架鬧事。
這下,蘇雲平可坐不住了,趕緊跑過來攔著。
不攔不行,若是真罰了,他沒法給顧景塵交待。顧景塵看似清正嚴明,實際上護短得很。
蘇雲平頷首,不緊不慢坐向上首,然後又問顏婧兒:“你為何動手?”
“若說只為踩壞糖葫蘆,實話說,我是不信。來國子監上學的...”蘇雲平點了點腦袋位置,道:“這裡都極聰明,輕重好歹自然也分得清。”
“所以....”他道:“我想聽真實原因,諸位可莫要敷衍我。”
他示意顏婧兒:“你先說。”
國子監祭酒來,眾人都噤若寒蟬,之前狡辯得最兇的孟曉月也垂著腦袋不敢放肆。然而,這裡頭最緊張的莫過於許慧姝。
畢竟,真實原因興許還得算上之前在戲樓裡發生的事。若今日顏婧兒將這事抖出來,她沒臉不說,傳出去了對她名聲不利。
她緊張地看著顏婧兒。
可等了一會兒,顏婧兒卻是開口道:“真實原因就是監丞大人說的那樣,我認罰。”
此話一出,人人錯愕。
蘇雲平棘手得很,心想,這麼個倔性子的小姑娘,顧景塵是怎麼應付的?
罰是肯定不能罰,這二十板子打下去,這小姑娘如何受得住?
因此,不僅不能罰,還得先將人安撫好,再派人去請顧景塵來。這燙手山芋,還是交給他來處理。
思忖片刻,蘇雲平道:“罰倒是不急,你們先各自反省,半個時辰後我再來詢問。”
“大人,您這是...”監丞不解得很。
蘇雲平擺手,眼神暗示這事緩一緩。監丞明白過來,點頭道:“是該如此。”
然而兩人有意緩一緩,但有人卻不答應。
很快,永誠伯夫人得知女兒在國子監被人欺負,立即便找上書院來了。
永城伯夫人是個微胖的婦人,年過三十,保養得宜,且衣裳也穿得精緻。她進門時,衣裳首飾摩擦時環佩叮噹。
“娘。”
許慧姝見自己母親來,頓時柔弱地撲在她懷中,哭得哽咽不已。
永誠伯夫人心疼懷了:“我兒,快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