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石獅子。
陳舊的車軲轆吱吱呀呀地經過,在石獅子前停下來。
“到了。”車伕說。
顏婧兒扶著奶孃下馬車,抬頭望了眼石獅子。之前隔得遠沒看清,近了看,這石獅子比她還高,雄壯的身軀估計得三人才能抱得住。
視線順著石獅子往前,就是丞相府的大門。有三間開闊,漆紅的大門上七排銅釘,一對抱鼓石坐在兩側。門頭正中央漆黑匾額上是燙金的兩個大字——相府。
莊嚴宏偉,冷清肅穆,只有門口掛著的那對燈籠襯托了些平易近人的氣息。
奶孃給車伕付完車資後,也走過來。
“天吶,”她驚歎道:“這就是顧家二爺的府邸嗎,唱戲的都說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住金屋穿華服,沒想到真是這樣。”
見著了這氣勢,奶孃心裡更加沒底了。兩人站在門口,似乎都忘了要上前去敲門。
實際上,是沒怎麼敢去敲門。
顏婧兒抱緊懷中的行囊,行囊乾癟,裡頭只有一套衣裳和簡單的首飾。
過了好半晌,她才鼓起勇氣走上臺階。門環是銅製的,許有兩斤重,她素手握上去,冰冰涼涼,也忐忐忑忑。
開門的是個年輕的小廝,頭戴幞頭,青衣皂靴,乾淨斯文。不像是個看門的,倒像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
連開口說的話都極其有禮:“敢問姑娘找誰?”
“我....”
顏婧兒瞧著這小廝身上穿的都比一般人家好,臉上雖是客氣周到,但那骨子裡就透著權貴府邸豪奴的自豪與驕傲。
她停了下,儘量斟酌言辭道:“我是顧丞相的遠房親戚,特來探訪的。”
這話說出來都沒人信,就她們這模樣,也敢說是丞相府的親戚。就算是親戚,這麼一看,也像是來打秋風的窮親戚。
顏婧兒臉頰微熱,有些侷促,因為她的確是來打秋風的。
那小廝像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事,驚詫了下,很快就面色如常道:“很抱歉,我家大人不在府上。”
這便是委婉拒絕了,連門都沒讓她進呢。
“哎,你先別關門,我家小姐可是你們大人的.....”
“奶孃,”顏婧兒趕緊搖頭:“不可說出來。”
奶孃這才察覺自己差點衝動失言。
顏婧兒是顧丞相未過門的妻子這事,沒人知曉。兩家定下這親事沒多久就各自搬家了,多年來也沒怎麼聯絡,估計兩家大人都漸漸地沒把這親當回事。
顏婧兒父親說是不捨得將女兒遠嫁,實際上心裡也是清楚親事大抵會黃。畢竟兩人年紀相差這般大,男人們著急傳宗接代,可等不了那麼久的。說不準顧家早就另外說親了。
奶孃這次也是聽說顧丞相還未娶妻,所以才勸著顏婧兒來京城碰碰運氣。萬一他還認這門親,她家小姐以後就有了依靠。萬一不認,但想必也應該顧及當初兩家情誼,妥當照看才是。
奶孃來的路上便是打的這麼個想頭,可沒想到來了丞相府,連門都進不去。
二月的天氣還有些寒,就站在門口這麼會兒,顏婧兒衣衫單薄,冷得瑟縮了下。
眼看就要到午時,奶孃說道:“小姐,既然丞相大人這會兒不在府上,那我們先找個地方避避寒,吃點熱乎的填飽肚子再說。”
顏婧兒點頭。
沒了馬車,兩人只能徒步而行。但這一帶是達官貴人們居住的地方,處處是顯赫門庭,沒有茶聊酒肆,更別說什麼吃食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