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2
我從夢中醒過來,夢境中的鱷魚大街一行,把我嚇出了一身冷汗,腦袋裡還在迴響著那些侏儒的笑聲。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身子瑟瑟發抖起來。我的手在撫摸著我脖頸上掛著那個骷髏的飾物,我使勁地把它握在手心裡。我彷彿聽見了那骷髏在低吼著,格外的��恕�
我關上電腦,讓無盡的黑蔓延著,淹沒我,淹沒我。
我不清楚我怎麼會做這樣的噩夢。我聽到書桌上風翻動書頁的聲音,那……《血鈔票》,那巨大手掌的封面,紋絡清晰,像一個人命運的迷宮,恐怖的迷宮,還有那手掌中心陰森森的樓舍,想起來都有些肝顫,一個白痴的男孩在書頁裡面飛走著,傻笑著。
那是朋友李西閩寄給我他新出版的恐怖小說。我想也許剛才的夢與他的恐怖小說有關。他的那句“我的血永遠與你的血交融在一起”。想起這句話,我的心就會一陣悸動,心跳加快。我同樣是一個迷戀鮮血的人,骨子裡充滿暴力,戕害黑暗世界的暴力和激情。有時我想,如果我下輩子託生成一把鋒利的刀子該多好,那樣我就可以行走在黑暗的世界裡,貪婪地飲著那些罪惡的血。那罪惡的血會變成火焰,燃燒起來,把一些光亮給這個世界。
我看著窗戶外面的黑暗。與此同時,那兩扇窗戶突然地向外開啟了。
我尖叫著。
我看見一個人臉在窗戶上。
那是誰?
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你的名為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們日用的飲食,今日賜給我們。免我們的債,如同我們免了人的債。不叫我們遇見試探,救我們脫離兇惡。因為國度、權柄、榮耀,全是你的,直到永遠。阿們。
……摘自一本小冊子。
四點多鐘。
當馬三騎著腳踏車帶著王語嫣來到AA迪廳的門口,馬三把腳踏車停在一邊,鎖上,走過去買了票。AA迪廳的門臉是一頭巨大的,閃著金毛的獅子張著大嘴,牙齒豎立。要進入到迪廳內,就必須從這個大嘴進去。
王語嫣看著張著血盆大口的獅子發呆了一會兒。馬三拉著她走進去。震耳欲聾的聲音迎面撲來。
這個時候,王語嫣的母親正在廚房裡忙活著晚飯。幾袋剛剛買回來的菜放在地上,還沒有摘。
一條活蹦亂跳的鯉魚在案板上掙扎著,嘴角流出了血,順著案板淌到了瓷磚上,又順著瓷磚的紋理淌到那個拳頭般的下水道里。有一隻蒼蠅落在下水道邊被血水衝過來的一小塊銀白色的魚鱗上,黑白分明。
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熱,幾乎要熱瘋了,整個世界被烘烤的都要變形了,有時候你走在路上,頭昏腦脹的,看見什麼都是變形的,那些樹木在燃燒,那馬路上的汽車是一攤液態的鋼水,那些高樓大廈是一堆灰燼,那些馬路上行走的人頭頂著冰塊,面板黝黑,已經變異成熱帶地區的人種……滿世界沒有一絲的潮溼。
那隻蒼蠅在吸著那塊魚鱗上的血,它的肚子在膨脹著,越來越大。
那條鯉魚在案板上撲騰翻了一下身,弄出的響聲嚇了那隻啖血的蒼蠅一跳,忽閃著翅膀飛了起來,等聲音平靜下來後,它又落在了那塊魚鱗上。
她在屋子裡換著衣服,她的面板熱得幾乎要燒灼起來。她脫去上衣,只剩一件胸罩掛在她的**上。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了,但她的體形仍舊保持的很好。雖然這幾年沒有男人來滋潤她的身體,可是看上去還是那麼的勻稱,腰部沒有一定點的贅肉,腹部平平,兩個乳房還是那麼的豐滿,堅挺。她退下粉紅色的乳罩,那**上的光潤有些扎眼,兩個棗核般的乳頭突起著。她沒有再戴上乳罩,而是套上一件蟬翼般的半袖襯衣。她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沒想到鏡子裡竟然閃過一道紅色的光。
她下意識地想到了血,想到了昨天晚上的夢,她毛骨悚然。
那血光變得粘稠起來,溼漉漉的,從鏡子上流下來。那血順著她鏡子裡的身子在流淌著,流過她的乳房,在乳房上短暫地停了一會兒,開始向下到達她的腹部,再向下,順著兩側的腹溝進入她的身體。她感覺到下體一陣的灼熱,整個身體也跟著灼熱起來。
她的臉色變得紅潤,像一個紅蘋果。
很多年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她想。
她竟然呻吟了一聲,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面色慌張地四處看看,才知道屋子裡冷冷清清的,只有她一個人。
這是怎麼了呢?她想。她的下面隱隱地有些疼痛,彷彿遭了重擊似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