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的張三也聽見狗叫聲,幾個人都站住。
張三警惕地說:“今晚一定要把這條狗挖出來,湊夠六條,六六大順。”
可是狗的狂吠聲又嘎然而止。
屋子裡的梅香對阿良說,你怎麼了?你這不是找死嗎?他們都在街上呢,你怎麼能叫呢?要是叫他們發現了,可怎麼辦啊?
梅香有些傷心地說。
再說了,你死了,我怎麼辦啊?阿良你要替我想一想啊?你怎麼能這麼自私呢?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等街上靜一靜我們就逃出藍城,去我舅舅那裡嗎?你真不懂事,你就知道惹我傷心,惹我生氣,要是你真的被他們打死了,我也不活了,我就和你一起去見我媽,我爸,他們在那邊也夠孤獨的,我們能去陪陪他們,也好。
梅香邊說著,眼淚邊流下來。
阿良有些緊張地看著她,靜靜地依偎在她的懷裡,豎立起耳朵聽著街道上的那些聲音,那些森人的聲音。
那些含著殺機的聲音在黑暗中游動著。
張三和那幾個打狗隊員一聽沒了狗叫聲,都站住。
這樣就沒有了可以追蹤的線索,他們也沒有辦法,又沒有什麼科學的儀器可以探測出阿良的具體方位。他們沮喪地耷拉著腦袋,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張三。
有的人已經睏倦了,張著嘴打著哈欠,打過哈欠後說,媽的,這幾天,天天晚上出來,也沒打到幾條狗,簡直要把人累死了。
打哈欠的人在抱怨著。
那個矮個子笑了笑看著打哈欠的人說,你昨晚是不是又去了“桂香園”?在那裡折騰了一宿?
打哈欠的人驚愕地看了眼矮個子說,你怎麼知道的?
矮個子說,我一個當警察的哥們說的,還說昨晚上“桂香園”有人殺了人,你知道嗎?
打哈欠的人瞪大兩隻眼睛,眼睛裡充滿紅色的血絲說,是嗎?
矮個子說,你說不上躲在哪個騷娘們的被窩裡呢?
打哈欠的人說,怎麼回事?說說。
他一臉被施了悲傷咒的樣子。
張三瞪了他們一眼。矮個子的聲音變得很小。
張三有些生氣地說,別雞巴嘮嗑了!大家一起給我學狗叫,看看能不能把那條狗引出來。
矮個子看了看打哈欠的人小聲地說,一會兒收工了,我單獨跟你說。
打哈欠的人點了點頭。
張三和那幾個打狗隊員一起伸著脖子在學著狗叫。
“汪……汪……汪汪……”
狗叫聲此起彼伏。他們企圖能把那些躲藏起來的狗引誘出來。
梅香在屋子裡抱著阿良說,別叫,那是他們學的狗叫,他們在騙你呢?阿良伸了兩下脖子,沒有叫出來。兩隻眼睛警覺地向屋外的方向看著。兩隻爪子在撓著地。
他們叫得口乾舌燥,嗓子眼冒火,還是沒有狗的回應,他們喪失信心,頹喪地看著張三說,還學嗎?
打哈欠的人累得已經坐在地上一口口地喘著粗氣。
矮個子也累得坐在打哈欠的人身邊。
打哈欠的人還是捅著他說,怎麼回事?你說說,你那個警察朋友都說了什麼?
矮個子看了眼張三,沒敢吭聲。
張三兩眼冒著兇光,四處看著。他自言自語,媽的,怎麼就聽見一聲?就沒了呢?怪了?會不會也是人學的呢?
矮個子說,有可能,可能是什麼人在戲弄我們,拿我們當猴耍呢?要不就是一條公狗,我們要用母狗的聲音去勾引它才對。
張三又罵了一句,媽的,不學了,收隊吧!它們能躲過今天躲不過明天,它們就是鑽進地裡我們也要把它們挖出來,給它們撒骨揚灰……
他似乎還有些不甘心,對著空曠的衚衕裡又汪汪地叫了兩聲,仍沒有狗的回應,他才放下心來。兩隻手背在身後,在前面走著,那些隊員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駝背,有些像電視劇裡的劉羅鍋。
打哈欠的人和矮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一聲說,終於完工了!
張三斜愣了他們一眼說,高興了嗎?要這樣下去,明天你們就不要來了,你們都雞巴給我下崗,滾出打狗隊。
矮個子湊上來說,怎麼的頭?我們沒高興啊?我們也希望多打些狗,能得到獎勵,頭,你別生氣,要不我們就繼續搜捕?
張三有些緩和語氣說,別跟我雞巴套近乎,回家後都給我把覺睡足性了,明天我們大幹一宿,五天以後我們要不能把全城的狗都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