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二人心中同時閃過一個明悟,按照他這麼喝法,他壓根就是來這座酒樓買醉的。於是,二人不禁心中大奇,雖然騎士規章中並沒有禁止喝酒,但是對於酒醉的狀態卻頗有批評。
對於荊斬這種一向律己嚴苛的聖騎士來說,壓根就是應該滴酒不沾,怎會突然跑出來買醉?
越來越多的好奇,將主僕二人的興趣拔得高高的,於是,當聖騎士大人東倒西歪的走出酒樓的時候,兩位通緝在案的主僕二人組,卻終於按捺不住足以送掉自己小命的好奇心,跟隨上前。
走在前面的荊斬,並沒有發揮聖騎士應有的警覺性,酒精的麻痺讓他並沒有發現身後水平並不怎麼高超的跟蹤者,他歪歪斜斜來到城西的一戶偏宅門口,推開大門進入。
身後鬼祟的兩位跟蹤者,確定聖騎士不會再度回身之後,方才從掩藏的街角轉出,來到近前。
月靈望著一旁門楣上釘的門牌,寫著兩個字:荊宅。
然而,她們探頭望去,敞開大門裡的院落中,隨意散落著榖米與柴火,雞舍空蕩,水桶踢翻在地,滿院的凌亂充分證明了一件事,這是一家被入室盜竊或搶劫過的宅院,可是究竟是誰,又膽大包天的敢搶劫堂堂皇家騎士團團長的家園?
月靈想了想,拉著望見院中悽慘場景而吐舌頭的小侍女,向著附近的鄰居宅院走去。
在付出兩個銀幣的代價後,月靈得知,三天前的夜裡,隔壁的荊家老父突然被一夥闖進來的強盜綁走,而第二天回來探望父親的兒子四處搜尋不果,正借酒消愁呢。
鄰居的話語帶出了一部分事實,但是月靈覺得事實遠沒有那麼簡單,當初惡夢森林一別,月靈就知道,與那位不擇手段的大武士金·莫瑞相比,荊斬絕對是位品格高尚的忠誠騎士。
因此,在當初送嫁過程中,也頗受其照顧的月靈,此時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看著這位少有的聖騎士墮落下來。
因此,她決定冒險,探出玄虛。
快速回客棧換回一身女裝,依舊戴著斗笠來到城西的荊宅,小心的穿越混亂的小院,來到內室,月靈對著琉璃比出動手的手勢。
一陣軟軟的甜香悄悄的飄進了聖騎士荊斬的鼻腔,不知不覺間,他進入了一種玄幻的夢境,夢境中他得到了神的垂憐。
“你為何借酒澆愁?”
“我父親被綁架了。”
“綁架者是何人?”
“前虛月國的叛亂者。”
“對你有什麼要求?要贖金嗎?”
“他們要我裡應外合,發動刺殺政變……”
“那你的選擇是?”
“我不能背叛陛下,可是也不能讓父親送命,不能背叛、不能送命……”
“他們所在地點,你可知道?”
“不知。”
“那他們什麼時候來聽取你的答覆?”
“今天晚上子時。”
“好了,你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你的父親會平安回來的……”
神的安慰讓聖騎士終於放鬆下來,徹底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而荊宅外面,月靈挑起眉頭,說道:“怪不得我的通緝賞金還是居高不下,老有這麼一幫人在折騰,我的身分價值就老降不下來。”
“沒錯,沒錯!一群卑鄙的小人,想奪權自己上啊,居然綁架別人父親威脅,真是很沒品。”回手將催眠香收在懷中,琉璃義憤填膺的附和叫道。
“那麼我們要做的,就是讓他們的復國夢永遠破碎吧……”
言語中透著冷酷的味道,月靈的眼神中流露出危險的光芒,看得一旁的琉璃都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自從小姐從魔界回來之後,很多的言行舉止都出現了變化,只是這變化,不知是好還是壞呢?
深夜,未到子時,聖騎士從沉睡中醒來,渾然不知被人催眠過的他,重新陷入抉擇的痛苦之中。
雙目佈滿通紅的血絲,顯得分外猙獰,他點起一盞油燈,反覆在屋中走來走去。
時間漸漸過去,在聖騎士痛苦的煎熬中,子時依舊無法抗拒的到來,只聽撲撲兩聲輕響,兩個黑衣的身影出現在了混亂的院落之中。
聖騎士荊斬推門而出,目光投在兩位黑衣人身上,充滿了憤怒與殺氣。
“荊斬大人,不知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無視對面喘著粗氣,殺氣四溢的聖騎士,一名黑衣人出口問道。
“我不會背叛陛下的。”荊斬一字一句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