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姆林宮。
濃密的陰雲此時已經籠罩了整個莫斯科,小小的雪花正輕飄飄地飛下來。莫斯科今年的冬天來得太早了,十月初便開始下雪。伊戈爾呼著白煙,跳上敞逢的嘎斯吉普的副駕駛座上。自從芝加哥一戰之後,他就習慣性地坐在吉普車的副駕駛位置上。遠東歸來就榮升中士的馬林快速發動了引擎,驅動吉普車,離開克里姆林宮大門,穿過紅場。空曠寂寥的紅場上只有寥寥數個人影,但四周卻聳立著許多聳入雲霄的心靈控制塔。灰暗的天空,紅色的圍牆,冷清的廣場,奇怪的高塔,營造出一幅淒涼、恐怖的景象。
伊戈爾能感受到乾冷的空氣中夾雜著密集的人造腦波。這些東西總是令他心裡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也許其本身就能引起人體的生理上的不適。他實在想不通,尤里幹嘛要在莫斯科,特別是克里姆林宮周圍建築這些詭異的高塔。回想起平壤的事,伊戈爾彷彿悟到了某種東西。他緊了緊身上藍色的空軍大衣,然後對馬林說:“科尼夫,直接去機場。”
“魯斯蘭?康斯坦丁諾維奇,不回軍區招待所了?”馬林急忙問。
“你是不是還惦記著那個叫安娜的服務員?”伊戈爾沒好氣地問。
對方不敢吭聲。
“我還惦記著費麗達呢。”伊戈爾低聲嘟噥。
第四十節 聖槍的威力
伊戈爾只能把對費麗達深切的思念之情埋藏在心底,帶著疑問與擔憂,還有前途的熱忱,搭乘飛機離開了莫斯科,飛往喀山。
一想起克里姆林宮裡在代理最高統帥尤里面前的突然感受到的意識侵擾,他不禁泛起陣陣噁心的感覺。那個面色永遠陰鬱的尤里,竟然對他使用了心靈控制,探究他的思想。拋棄這些令人厭惡的東西吧,把它們忘在克里姆林宮吧。伊戈爾竭力擺脫尤里心靈控制的可怕陰影,趁著在飛機上有時間,把心靈控制、國家實驗實和時空機器,還有耶穌的聖槍,聯想起來,做了個分析。
尤里稱聖槍是遠古未知文明遺留的神器,可以扭轉時間與空間,而秘密研製的時空機器就需要聖槍來啟動。這讓伊戈爾感到匪夷所思,儘管他擁有豐富的想象力,但對這種聯絡仍然感到十分不可思議。尤其是隆基努斯之槍竟然是遠古未知文明的神器,更是超越了想象力的邊緣。
從可以考證的文字與實物來看,那不過是把再普通不過的古羅馬長矛,只不過那只是斷裂成三節的長矛首。因為它被隆基努斯用來刺入了耶穌體內、染上了聖血而變得充滿神力,擁有它的人可以征服世界——當然這些在許多人眼裡僅僅是傳說。羅曼諾夫對它深信不已,尤里卻沒有什麼表態,不過把聖槍當成可以開啟時空科技大門的鑰匙。至於伊戈爾自己,他也深信聖槍帶來的威力。
由於受父親的影響,伊戈爾在成長過程的十幾年間深受東正教薰陶,後來又接受了全面深刻的馬列主義教育。但令人奇怪的是,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產生思想衝突。一九七九年初,羅曼諾夫扯掉資本主義的遮羞布後,許多人特別是青年學生在正教與馬列之間做出了痛苦的取捨,可是伊戈爾身上卻沒有發生這種激烈的思想鬥爭。他在一次黨組民主生活會上講道:“正教的救世仿若馬列的大同,殊途同歸,何須排斥?我們要做的,是結合兩者,為蘇聯創造一個美好的未來。”也就是因為這番話,他被汙衊為對馬列主義的歪曲,在當時的學生會幹部選舉中被刷了下來。
可是伊戈爾並沒有放棄對正教與馬列的思考。在閱讀大量馬列著作的同時,他也廣泛獵取了有關於基督教早期的歷史資料,希望能夠探尋出一條如他所言的結合正教與馬列的道路。當他應徵加入第313空降軍後,他基本上放棄了這種思想探索。但是參加對美作戰,卻激起了一股潛藏在心靈深處二十年的巨大能量——復仇,向美國討回弒母血仇。這股仇恨的力量本來被東正教教義和歲月年輪所消磨,但戰爭卻把它徹底激發起來,暴發出可怕的威力。
那個紅色黎明裡,智慧、幸運、勝利諸神,還有戰神和撒旦,都傾顧到這個年青人身上。伊戈爾率部血洗了五角大樓,擊斃——不如說是屠殺——三十七名美國將軍和一千多美軍,一戰成名。然而,當時的追求勝利的動機也僅僅是復仇的**使然。真正使伊戈爾萌發野心的卻是在克里姆林宮裡領受聖槍作戰任務的時候,羅曼諾夫的一句“命運之槍一定要到手”,讓他也有了同樣的想法,而且非常堅定。之後的時間,他不僅為作戰準備,也為聖槍而準備。
於是,世界上又多出了兩把“耶穌聖槍。”在紐約公共圖書館裡,從雅克夫斯基主教的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