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實際上,錢恆卻經常被他們當牛做馬地使喚,心中有怨言也不敢輕易發洩。只要聽話就不會被收拾,錢恆來了這麼久,早就摸透了這些暴徒的心理。
劉錦鵬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只能賠笑。尉遲良也沒什麼興趣再繼續談論這個,於是指著裡面的便池說道:“行了,既然你是主動來幫忙的,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你把便池刷了,我負責刷洗手池,這麼分工你沒意見吧?”
“這……”劉錦鵬咧了下嘴,露出一副不太情願的表情。猶豫的一瞬間,他彷彿看到尉遲良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悅的神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心理作用的影響,一想到對方的身份,劉錦鵬就感覺到渾身上下直起雞皮疙瘩。
“沒意見,沒意見,你說什麼都成。”劉錦鵬笑著回答道,心想無論如何也不能惹這個殺人魔不高興啊!雖然他書讀的不多,年齡也不大,但在為人處世方面還是很有一套的。他資歷淺,身體素質一般,打架算不上好手,想要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站穩腳跟,最好的辦法就是尋找靠山。
劉錦鵬剛來監獄沒幾天就靠上了徐三寶,憑著油嘴滑舌的本事成了寶爺的小跟班。看在寶爺的面子上,監獄裡的其他犯人都不敢隨便欺負他。
然而這個新來的尉遲良也是個狠角色啊,入獄前的名聲可比徐三寶大多了。劉錦鵬在心裡琢磨著,趁現在這個機會巴結對方,成功率應該不低。畢竟尉遲良初來乍到,關於監獄裡的規矩以及很多情況都不瞭解,或許正需要一個人陪他聊聊天,解解悶呢。
尉遲良早就看透了劉錦鵬的花花腸子,他不是徐三寶那種被人拍拍馬屁就找不著東南西北的傻瓜,但也不討厭這種可以當槍使喚的小跟班。他在心裡笑了一下,然後有一搭沒一搭地問劉錦鵬,“你這麼快就脫離組織了,不怕寶爺他們收拾你嗎?”
“什麼組織不組織的,以後大家都吃住在一起,低頭不見抬頭見,搞好關係很重要嘛!”
“我看沒那麼容易。我覺得這監獄裡肯定有很多人看我不順眼。”
“那是他們沒長眼睛。”劉錦鵬偷偷地朝門口望了一下,故意壓低了聲音,“我看用不了多久,那些想找你麻煩的人都會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哦?那你倒是長了雙好眼睛啊,看得那麼長遠。要是我以後真的當上了老大,不讓你當個左膀右臂什麼的,還真對不起你的這份信任了。”
劉錦鵬跟著附和道:“良哥放心,到時候我絕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穩穩地幫你保住天下。”他一邊說一邊想:看來這個碎屍殺人魔也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會說會笑,打起交道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他正想繼續扯淡,抬起頭來卻發現對方的臉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笑意,反倒陰沉得有些可怕。
他心裡咯噔了一下,迫不及待想收回剛才的天真想法,突然就聽見尉遲良低聲問他,“你從湖北襄樊的看守所逃出來以後,後來又在什麼地方落網了?跟你一起逃走的另外三人也在這座地下監獄裡嗎?”
劉錦鵬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過了好半天才緩緩開口道:“良哥,你訊息還挺靈通的,剛一進來就知道我的事兒啊?”
“啊,來四號牢房之前,簡單跟獄警打聽過你們的事情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尉遲良有些敷衍地回答道,接著又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劉錦鵬露出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但還是回憶了一下說,“我跟那三個哥們兒逃出來以後,在附近縣城的破工地裡躲了一段時間。有一天,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想到外面改善一下伙食,結果就在一家小飯館裡被警察逮了個正著。他們逼我說出另外幾個人的下落,我一五一十地招了,但那幾個傢伙都是老油條了,看我長時間沒回來起了疑心,早就轉移地點了,警察沒抓著他們。”
“那後來呢?你是怎麼被送到這兒來的?”
“後來,我想想……”劉錦鵬做出一副思考狀,“他們把我扔到某個地方關了七八天。之後的一天夜裡,我跟其他幾個情況類似的傢伙一起被送到這座地下監獄,草草地辦理完入獄手續就被分配到了不同的牢房。”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聽到這裡,尉遲良急忙詢問道,“你們沒有經過審判就直接被關進來了?”
劉錦鵬很無奈地點了點頭說:“可不是嗎,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要在這個地方待多久。”
“果然。”尉遲良早就料到會是這樣,怪笑著說道,“難怪你們這些早就該被執行死刑的殺人犯都活得逍遙自在